李狗蛋脸色阴沉,他料到会如此。官官相护,岂是几份状子和市井流言就能轻易打破的?
“十三娘那边有消息吗?”李狗蛋问刚刚潜回来的孙小猴。
孙小猴摇摇头:“联系不上,之前那个联络点好像也暴露了,有生面孔在附近转悠。”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这时,负责在外围警戒的周墩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带来一个更坏的消息:“大人!不好了!村里来了几个生面孔,不像渔民,一直在打听有没有外地人来过,还往咱们这边张望!”
被发现了?
李狗蛋心头一紧,渔村虽然偏僻,但绝非与世隔绝,对方顺着线索摸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收拾东西!准备转移!”李狗蛋当机立断。
就在这时,仓房外传来石老汉略带紧张的声音:“李……李大人,外面……外面来了一队官军,为首的是个穿红袍的大人,点名要见您!”
红袍?按察使?还是……来抓人的?
仓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胡言脸色煞白,周墩子握紧了门闩,孙小猴则下意识地摸向了后窗。
李狗蛋心脏狂跳,脑子飞速运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依旧带着泔水味的粗布衣服,对胡言几人低声道:“稳住!见机行事!如果是来抓人的,你们就从后窗走,能跑一个是一个!”
他定了定神,推开仓房门,走了出去。
只见院门外,果然站着一队盔明甲亮的军士,气势森然。
为首一人,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清癯,目光锐利如鹰,穿着一身醒目的绯色官袍,官袍补子上绣着獬豸,这正是掌管一省刑名按劾的按察使!
按察使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青色官服、面色惶恐的中年官员,李狗蛋认得,是本地知县。
那按察使上下打量了李狗蛋一番,目光在他那身不合体的粗布衣服上停留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状告漕运判官钱理、永丰粮行阎东,还盗取账本的巡漕官,李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