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三人加入,李狗蛋顿时感觉底气足了不少。
他立刻关起门来,把黑石渡的疑点和州府漕运司的复杂情况跟几人说了一遍。
胡言捻着他那几根刚蓄起的稀疏胡须,沉吟道:“大人,依学生之见,张巡漕讳莫如深,那几条商船必有蹊跷。此事不宜硬闯,当从长计议。或可从漕运司历年账目、船只调度记录入手,寻找蛛丝马迹。”
孙小猴跃跃欲试:“大人,给我几天时间,我摸清那黑石渡码头力工的底细,保准能掏出点真东西!”
周墩子也拍胸脯:“大人放心,跑腿盯梢的活儿,交给我!”
李狗蛋看着摩拳擦掌的几人,哈哈大笑:“好!咱们这‘清河县驻州府办事处’就算正式开张了!胡言,你明天就去档房,想办法套套近乎,看能不能接触到往年的卷宗。小猴,黑石渡那边交给你,小心点。墩子,你先熟悉熟悉州府码头的情况。”
团队的到来,像给李狗蛋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他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了一个虽然微小但五脏俱全的班底。
第二天,胡言就展现了他的价值。
他没像李狗蛋那样直接去碰钉子,而是拎着一壶劣酒和一包花生米,找到档房那个老书吏,不聊公务,先聊风土人情,诗词歌赋。
老书吏本就寂寞,见来个秀才愿意跟他闲聊,倒也打开了话匣子。
几杯酒下肚,胡言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漕运旧事上,老书吏在酒精和“知音”面前,倒是透露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哪位官员何时调任,哪条河道曾出过事故,哪些商号与漕运司关系密切……
孙小猴也很快混进了黑石渡码头的力工队伍,凭借其自来熟的本事和几钱散碎银子,很快就跟几个老力工称兄道弟,开始打探那几条神秘商船的消息。
周墩子则把州府码头各区域摸了个遍,画了张简陋的地图,标明了各派势力的活动范围。
信息开始源源不断地汇拢到李狗蛋这里。虽然还没拿到直接证据,但一幅关于州府漕运利益网络的模糊图景,正在慢慢浮现。
李狗蛋坐在廨舍里,听着胡言的汇报,看着孙小猴和周墩子带来的消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他知道,自己这只小虾米,终于在这深水里,织起了一张小小的网。虽然还不够结实,但至少,不再是任人拿捏了。
“焦熊跑了,但这条线上的生意,看来并没断。”李狗蛋眼神锐利,“而且,换了个更隐蔽、更高明的方式在运作。咱们的对手,升级了。”
他看向窗外州府繁华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混不吝笑容:“升级了好啊,不然多没挑战性。兄弟们,准备好,咱们这巡漕官,可不能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