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你为何在此，我已经知晓。”
李道兴的声音，将呆滞中的李雄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截教朋友，却又身负人道龙气的神秘道友，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有无数的疑问想要脱口而出。
但李道兴，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
李道兴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那张玉床上，那个睡得正香的女人身上。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怜悯。
“道友，你觉得，她还是她吗？”
李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向那个自己爱了十三年，甚至不惜冒着触犯天条的风险，也要厮守在一起的枕边人。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
是，也不是。
她的容貌，是当年在披香殿，让他一见倾心的侍香玉女。
她的身体，是如今与他同床共枕十三载的凡人公主。
可她的心……
李雄想起了她今天以死相逼的决绝，想起了她看向自己时，那温柔眼眸深处，永远藏着的一丝疏离。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好像是，也好像不是。”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困惑与痛苦。
“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
李道兴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这层虚伪的温情。
“你，该放下了。”
“放下？”李雄猛地抬头，情绪激动起来，“我与她海誓山盟，约定来生！我为了她，甘愿放弃星君之位，在此苦守十三年！你让我放下？你凭什么让我放下！”
站在一旁的孙悟空，听得一头雾水。
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
什么她是他又不是她？这妖怪不是强抢民女吗？怎么听着，还是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凭什么？”
李道兴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
“就凭，她一直在骗你。”
“十三年了。”李道兴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让整个洞府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师兄，你真的觉得，以她曾经侍香玉女的元神底子，转世为人十三年，会恢复不了前世的记忆吗？”
李雄的身体，猛地一震。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
但他不敢深思。
他宁愿相信，她是真的忘了过去，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公主。
“你……你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开始发颤。
“我的意思，很简单。”
李道兴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她，早就恢复记忆了！”
“当初在天庭，她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侍香，而你，是高高在上的二十八星宿之首。她接近你，不过是想利用你，攀上高枝，提升自己的地位！”
“没想到，你却是个痴情种，怕给她天庭抹黑，给玉帝丢人，所以傻乎乎地让她先下凡，自己再寻机下来与她相会。”
“你以为这是为她好，殊不知，这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现在，佛门给了她更好的选择！一个比跟着你这个被天庭厌弃的星君，更有前途的选择！”
李道兴指着那个依旧在沉睡的女人，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她当然选择了佛门！”
“你以为她今天放走唐三藏，是心善？是慈悲？”
“我告诉你！她放走唐三藏，就是想让你死！”
“她要借师徒的手，除了你这个绊脚石！她要让你，成为她西行路上，功德圆满的垫脚石！”
“让你，成为这八十一难中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