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方牧举起手中空白的纸页,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空地:
“所有人,现在手中都拿到纸了。接下来,我需要你们每个人,在这张纸上,写下从张彪这伙人来到云山墅之后,他们对你们做过的任何事情!记住,是任何事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强调道:“包括他们做过的坏事,比如殴打、抢夺食物、强迫劳动,以及侵犯!”
这个词让人群中不少女性身体微微一颤,低下了头。
“当然,如果你们觉得他们确实做过什么好事,比如分发食物、提供保护之类的,也可以写下来。尽量把事情写清楚,如果能记得大概日期最好,陈述事实,简洁明了。”
这番话瞬间引起了巨大的骚动,人群“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有人激动地攥紧了手中的纸笔,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有人面露犹豫和恐惧,偷偷看向大厅里那些被绑着的人,生怕遭到日后报复;
有人则是一脸茫然,似乎不知从何写起;
还有人开始交头接耳,互相询问着细节……
一直站在方牧侧前方的魏亚明和老侯,在听到这个指令后,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眼神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他们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大难临头的恐惧。
方牧自然没有错过他们神情的剧烈变化,目光平静地看着魏亚明,语气听不出喜怒:
“怎么?看你们这反应,是担心自己过去这一年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怕被写出来?”
魏亚明浑身一颤,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急忙辩解道:
“好汉明鉴。要说完全没干过坏事,那肯定是骗人的。打人、吓唬人这种事,确实没少干,跟着张彪,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但是!”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的样子,“我魏亚明对天发誓!强迫女人睡觉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绝对没干过!一次都没有!老侯也可以作证。”
老侯在一旁拼命点头,脸色惨白。
方牧想起之前潜伏时听到魏亚明哼唱的那些不堪入耳的淫词艳曲,心中自然不信他这番“清白”的辩解,但他脸上并未表露,只是淡淡地说:
“没关系。有没有做过,一会儿自然会水落石出。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魏亚明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再辩驳,和老侯一起惴惴不安地低下了头。
空地上的人们借着别墅里面的光亮,开始埋头书写。
过了大约七八分钟,人群中一个看起来有些怯懦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声音颤抖地问道:“请问?能不能写刚刚带我们过来的那几个人?”
他指的是那十一个“反正”的原住民成员,此刻正不安地站在大厅门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