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昌跳下车,用步枪枪管狠狠顶在王勇承的后腰,将他粗暴地推搡进祠堂。
自从末日之后,为了节省蜡烛,祠堂只有在祭祀的日子才会点上。
而今天的祠堂灯火通明,香火缭绕,祖宗牌位在烛光下静默肃立。
王德厚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身形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格外高大。
他缓缓抬起眼皮,看向站在下方的王勇承。
王勇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迎着那道目光,开门见山:
“大伯,我回来只为一件事。请您立刻释放扣押的‘蚂蚁’成员,平安送他们回去。只要您答应,我自愿交出家主之位,绝无怨言。
并且,我会独自前往‘蚂蚁’中心驿站,承担此次事件的全部责任,尽力平息他们的怒火,绝不牵连庄园分毫。”
“哼!”
王德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讥讽,
“家主之位?轮得到你来‘让’给我吗?这位置本该就是我的!至于‘蚂蚁’的人……”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漠,
“你放心,我没打算伤他们性命。只要明天‘蚂蚁’乖乖按我们的要求,把枪支弹药和罐头送来,我自然会毫发无损地放人。我们王氏庄园,还是讲信用的。”
“信用?大伯,您这样做和强盗绑票有什么区别?!”王勇承的情绪激动起来,
“我们原本的经营模式不好吗?驿站客源稳定,收入持续增长,再给我们几个月时间,通过正常贸易同样能换来足够的枪支武装自己!
为什么非要选择这种自绝后路的方式?难道就因为……因为这一切的成功是我主导的吗?您就如此不能容忍吗?”
“对!我就是看不惯!”
王德厚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一直压抑的怒火骤然爆发,他猛地一拍椅子扶手,霍然站起,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
“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还有当年你老爹那套自以为是的做派!
什么科学发展?什么合作共赢?全都是狗屁!
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看,用我的方法,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照样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有了足够的枪,什么丧尸,什么外人,我们庄园谁都不用怕!这才是乱世里的生存之道!”
“可是大伯,您想过没有?就算这次得手了,‘蚂蚁’会善罢甘休吗?
我们失去了信誉,以后谁还敢跟我们交易?这分明是杀鸡取卵,断送的是庄园的长远未来啊!”
王勇承试图做最后的理性劝说。
“你小子给我闭嘴!说话注意点儿!”
王勇昌在一旁厉声呵斥,用枪托狠狠杵了王勇承一下,
“什么强盗?这世道连个屁的Jc都没有了,谁强谁就是道理!
也就你和那个叫什么方牧的毛头小子,还跟着‘蚂蚁’玩什么诚信经营,合作共赢的过家家游戏,幼稚!”
王德厚似乎厌倦了这场争论,他疲惫而又决绝地挥了挥手,重新坐回太师椅,闭上了眼睛:
“够了。勇昌,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管起来。等明天交易完成,直接交给‘蚂蚁’的人处置吧。毕竟……是自家侄儿,我这个做伯伯的,不好亲自下手。”
话语中竟带着一丝虚伪的惋惜。
“好的,爸!”王勇昌脸上露出得逞的狞笑,粗暴地扭住王勇承的胳膊,将他向外推去。
“大伯!您再想想!为了庄园,放了‘蚂蚁’的人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王勇承奋力挣扎着,回头嘶喊,声音在祠堂里激起回响,却只换来王德厚更加冰冷的沉默。
王勇承的喊叫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祠堂外的夜色中。
祠堂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自始至终,陈诚都缩在祠堂的角落阴影里,深深地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缝。
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王勇承那双曾经充满信任的眼睛。
此刻,他的脑海中反复闪现的,是王勇承将通讯中心托付给他时,那真诚而毫无保留的眼神。
巨大的愧疚和羞耻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
他害怕看到那双眼睛里此刻必然充斥的失望与愤怒,他更没有颜面去面对那个曾经给予他新生和信任的人。
他只能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承受着良知的鞭挞,却已无力改变任何事。
王嘉宁被送回到王德行的家中,主要是王德厚为了安抚拉拢自己的四弟,同时也是警告他,自己有能力决定他们一家人的生死。
而王勇承被关到和王勇诺以及王勇盛一间房里面,庄园的上一任核心成员在此时,终于是碰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