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见状,立刻调整策略:“这样,你们四个大小伙子,一人负责一条长垄,在前面主攻挖!穗岁、小薇、子涵,你们仨跟我来,咱们在后面‘收尾’!”
她给三个姑娘分派了新任务:用小铲子甚至用手,在方牧他们挖过的地方,特别是植株正下方中心和几个挖掘点的交界处,再仔细翻找一遍,把那些可能遗漏的、或者埋得特别深的小土豆都“抠”出来。
新的分工立竿见影!
小伙子们甩开膀子在前头“开疆拓土”,效率大增;姑娘们心细如发,在后面“颗粒归仓”,竟也收获不小!
挖土豆的大军在大伯母的指挥下,如同精密的机器,在田垄间井然有序地推进着。
一直干到天色擦黑,七点多钟,众人才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体收工。
看着身后被“扫荡”过的小半片田地,大伯母脸上笑开了花,连声夸赞:“好!真好!你们这帮孩子真能干!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照这速度,明天一天准能全收完!”
方牧几人累得腰酸背痛,手上磨出了小水泡,衣服也沾满了泥巴。
但听到大伯母的肯定,看着那些沉甸甸的土豆,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了憨厚的笑容和对未来更深的期盼。
众人换下沾满泥巴的工服,简单洗漱后,饥肠辘辘地涌进灶房。
一进门,就看见大伯和方牧父亲正凑在灯光下,对着一本写满数字的旧本子,神情专注地计算着什么,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大伯,爸,算啥呢这么起劲?”方牧好奇地凑过去。
大伯猛地抬起头,眼睛放光,声音都高了八度:“小牧!你们猜猜,今儿下午你们挖回来多少斤土豆?”
“一千……一千五百斤?”方牧大胆猜了个数。
“两千二百多斤!”大伯用指关节重重敲着本子上的数字,声音洪亮,带着丰收的喜悦。
“嚯!这么多!”郑凡也惊了,“这才挖了不到一半吧?”
“每一筐抬进来厂房时,我都称了!记着呢!错不了!”大伯向大伙展示自己手中的记录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记满了数字。
“那今年这亩地估计有五千斤收成啊,创咱们养猪场的新高了啊。”大伯母在一旁估计着。
“可不嘛!”
方牧父亲也乐呵呵地接口,“往年就我们几个老家伙弄,累死累活一亩地也就收个三千多斤顶天了!今年有你们这帮小年轻下力气,这长势,这收成,我看五千斤都打不住!”
“哈哈哈,都是孩子们用心,天天惦记着除草、松土,这地才养得好!”大伯毫不吝啬地把功劳都给了年轻人,夸得方牧几人都不好意思地挠头笑起来。
喜悦过后,大伯母提醒道:“挖出来只是第一步,后面事儿还多着呢!”
她掰着手指头数,“先得‘阴干’!把土豆都摊开在阴凉通风的厂房里,铺一层,不能晒太阳!得晾个十天半个月,让皮儿变厚实,小伤口长好,这样才存得住!”
“阴干好了,就得仔细分拣!”
她表情严肃起来,“但凡有破皮的、虫咬的、带疤的,都得挑出来,得赶紧吃掉!小土豆也存不住,趁新鲜吃!剩下那些皮光溜、硬邦邦、没毛病的,才能收进山洞里,留着过冬!”
眼看快到换岗时间,大伯母心疼地看着几个累坏了的年轻人:“今晚值守,就让你们大伯和方叔去吧!你们几个挖了一下午土豆,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好好歇一晚,攒足力气明天接着干!”
“也可以,那就辛苦大伯和方叔了。”原本该值夜的李浩然和郑凡立刻点头。
这时,方牧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看向众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们说……那伙人,还会不会再来?”
“应该……不会了吧?”
郑凡揉着发酸的胳膊,大大咧咧地说,“上次被打得那么惨,折了那么多人,没几个月怕是缓不过劲儿来!”
大多数人都点头认同,觉得鬼手杜元气大伤,短期内不足为虑。
唯有方牧父亲,放下手中的笔,眉头微蹙,沉声道:“话不能这么说。人要是饿极了,眼珠子都是绿的,跟畜生没两样。等他们把自己的东西吃光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事干不出来?还是谨慎点好。”
方牧沉默地点点头:“爸说得对。”
他深吸一口气,“等明天土豆收完,咱们得抓紧时间,把外围的陷阱再加固布置一下!反正防丧尸也是防,防人也是防,一举两得!”
众人脸上的轻松也收敛了几分,默默点头。
生存,容不得半点侥幸。
而在远处那座高中教学楼里,另一场“收获”也在悄然进行。只是这“收获”,带着血腥和掠夺的味道。
鬼手杜一伙人正在为第三次攻打养猪场做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