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次,他们选择假扮军人。
在中午,他们几乎倾巢出动,只留了侏儒老三看守高中,其余人带着七个新挑选的‘猪仔’,每人各驾驶一辆车,朝着养猪场进发。
鬼手杜杵在紧锁的大铁门前,眯缝着眼打量。他观察着面前的石料厂大门从里面紧锁,无法开锁。而旁边是三米多高的‘小灌木丛’,看来想进去还得从这里下手。
“大哥,咱们该怎么进去啊?”秀才凑过来,军装绷在身上勒得慌,帽檐压得低低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鬼手杜拿手指头戳了戳那片树棵子,冲旁边剃着锃亮大光头、穿着迷彩服更显扎眼的老五努努嘴:“老五,带俩人,过去敲敲门!装像点!没动静,就从旁边从旁边的树丛爬过去!想法子翻进厂子,把门弄开!”
老五一拧眉,大嗓门就出来了:“敲门?那不露馅了?还咋偷袭?”
秀才气得直翻白眼,一巴掌拍在老五光脑壳上,压着嗓子骂:“猪脑子啊你!瞅瞅你穿的啥?解放军!懂不懂?敲门是规矩!光明正大!快去!别磨叽!”
老五这才“哦”了一声,摸着后脑勺嘿嘿干笑两声。转过身,粗手指头刚抬起来要指人——
“五哥!我去!”
“选我!我爬得快!”
“让我上!保证开门!”
没等他点,好几个“猪仔”就抢着蹦出来了,眼珠子发亮,那架势,跟前面不是龙潭虎穴,是金山银山似的。
看到这种场景,鬼手杜嘴角咧开一丝冷笑,又飞快收住,看来昨天的手段起作用。
就在昨天,鬼手杜命令光头老五从‘猪仔’选取七八个身体健壮的男人,把他们带到会议室中。
七个被挑出来的“猪仔”缩着脖子站中间。
秀才板着脸,从一个帆布包里往外掏东西:每人俩落满灰尘的猪肉罐头,半盒揉得皱巴巴的软盒香烟,一罐廉价的,不知是一元还是两元一瓶的那种啤酒。
东西一到手,七个人眼都直了!
手指头哆嗦着摸罐头冰凉的铁皮,鼻子使劲儿抽着那久违的香烟味儿,哈喇子差点淌出来。
毕竟他们整日都是吃着过期面包和自来水维持基本生命的,哪里还见过罐头这种荤腥,更别说是香烟和啤酒这种稀罕物件。
鬼手杜见底下这群人高兴的把玩着手中的物资,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这些都是从县城西边那个小卖部拿回来的东西,但这只是原本我们应该拿回来的物资中的九牛一毛。可为什么分到你们手上的只有这么一点点,你们知道吗?”
鬼手杜故意卖了个关子,继续说道:“你们当中肯定有人认为是我们把物资霸占了。错!大错特错!”
“早上,我们去了老三说的那个小卖部,发现里面有很多的食物和烟酒,于是我们准备装车运回来,可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附近有一伙人将原本属于我们的物资给抢走了,并且杀死了我们的老四和四个你们的同伴。”
鬼手杜越说越激动,甚至差点落泪。
会议室死静。
那七个“猪仔”脸上的激动变成了气愤,当然并不是为了一起生活过的四个‘猪仔’,而是为了那些‘原本’属于他们的物资被陌生人抢走感到愤怒。
看到气氛烘托差不多了,鬼手杜示意中间的人安静:“好在,我们还是找寻到他们居住地,想必物资应该也在那里。你们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中间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第一个回答。
大概沉寂了三十秒左右,鬼手杜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说出下句指令,在最右边的一个健壮男人喊道:“杀了他们,把属于我们的物资夺回来!”
“好!”
终于有人替鬼手杜说出他的心声了,他很满意的望向那个男人说:“这位兄弟说的好,我们不仅要替死去的兄弟们复仇,更要把属于我们的东西夺回来!”
一时间,会议室中响起了‘复仇夺物资’的口号,光头也被这气氛感染,站起来一起喊口号。
鬼手杜更是承诺:谁要是明天杀死一个人,就直接成为盗车组织的一员。
一时间,几人的吼声差点把房顶掀了,全是疯狂。
角落里,侏儒老三歪在沙发上,嘴角挂着冷笑。
六子抱着胳膊靠门框站着,帽檐压得低低的,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声不吭。
小卖部那冲天大火、刀疤的惨叫、鬼手杜开枪时的冷脸……他俩可是见证者。
可又无法说出事情的真相,只得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鬼手杜在上面自导自演,拿这点破烂玩意儿和空头支票,把这群人往死路上引。
所以并不是这群‘猪仔’突然变得如此忠心耿耿,愿意冒险探路,而是他们在巨大的利益驱动下,才使他们愿意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