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在雨布围成的狭小空间里缭绕升腾,确保熏制过程能继续下去,延长腊肉的保存时间。
而那些刚刚收下来的、几乎晒干的肉干,则被密密麻麻地挂进了原本就狭窄的灶房里。
房梁上、横杆上,甚至拉起的绳子上,都坠满了深褐色的肉条。
整个灶房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肉林”,浓郁的咸香肉味几乎凝成实质。
个子高挑的四人组一进去,立刻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弯下了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头顶蹭到那些肉干。
窗外的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
雨滴逐渐连成了线,又汇成了粗壮的银色水柱,疯狂地砸向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啦声,仿佛天空被捅了个窟窿。
浑浊的泥水在低洼处迅速积聚成塘。
“墙!”
方牧和白池几乎同时想到了那堵用碎石、泥浆和木板仓促垒成的石子墙。
倾盆大雨对它来说是致命的威胁!
一旦被冲垮,外面那些游荡的丧尸很可能如入无人之境!
两人抓起几块最大的塑料雨布,不顾一切地冲入雨中。
豆大的雨点砸在雨衣上噼啪作响,视线一片模糊。
他们奋力将沉重的雨布拖上墙头,试图盖住墙顶和关键部位。
冰冷的雨水顺着领口、袖口往里钻,瞬间打湿了内里的衣物。
他们撑着伞,艰难地站在墙边,雨点击打在雨伞表面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砰砰”声,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疯狂擂鼓,敲打着末日的警钟,提醒着他们灾难从未远离。
脚下的泥土迅速变得泥泞湿滑,每一次移动都异常艰难。
方牧和白池约定两个小时一换岗,时刻观察石子墙的状况。
中午,浑身湿透、冷得嘴唇发紫的白池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又去替换同样狼狈的方牧。
方牧拖着沉重的双腿刚要从梯子上下来,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前方被雨声掩盖的异常。
一种拖沓的摩擦声,正从沥青小路的方向传来!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猛地抬手对白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弓身缩回梯子上,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声音来源。
雨幕中,一个歪斜的身影踉跄着出现了。
是丧尸!
它似乎完全被大雨干扰了方向感,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左摇右晃。
它时而朝着墙的方向蹒跚几步,时而又莫名其妙地原地打转,甚至有一次脚下一滑,半个身子探出了河岸边缘,差点一头栽进汹涌浑浊的河水里。
当它终于跌跌撞撞地一头撞在冰冷的石子墙上时,巨大的反作用力让它向后弹开,笨拙地摔倒在泥水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那副狼狈不堪、毫无威胁的滑稽样子,让紧张到极点的方牧紧绷的神经一松。
他滑下梯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低声对白池描述着刚才那只“迷路”丧尸的窘态。
白池迅速爬上梯子,只望了一眼,脸色就变得难看。
他猛地回头,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方,你确定……是一只?不是一群?”
他指向雨幕深处。
方牧心头猛地一沉,一种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你盯着!我回去叫人!”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离弦的箭般冲进了瓢泼大雨中,泥浆在他脚下飞溅。
当方牧浑身泥水地将墙外发现尸群的消息带回时,整个养猪场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