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应声记下。
“马亮，你的情报网不能停。我要知道诺维科下一步动作，也要知道外方内部有没有人想借这次合作上位。有时候，背叛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急于立功的‘自己人’。”
马亮微微颔首。
陆轩停顿片刻，最后说道：“对外，我们一切如常。共研继续推进，共建节点照常部署，共拓方案按计划提交。但他们想拿走的东西，一件都不能给。”
李刚忍不住问：“那三地联调呢？还推吗？”
“推。”陆轩答得干脆，“但不是按他们的节奏推，是按我们的规则走。第三国伙伴的筛选标准，加上一条——必须具备独立知识产权保护机制。谁想靠我们吃饭，就得先证明自己不会偷碗。”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开。陆轩没有动，而是站在主控台前，重新调出协议全文。他的手指在“知识产权共享范围”一栏停留片刻，随后点开权限记录。
提交者账户名为“t-739”，注册时间三天前，绑定邮箱后缀为泰瑞斯科技。他调出该账户的访问轨迹，发现其在提交修改建议后，曾多次调阅“星轨协议”的底层架构图，且下载了三次压力测试模型。
他关掉页面，按下内线通讯键：“通知孙明，准备b轮融资预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现在？项目才刚起步。”
“正因如此。”陆轩声音低沉，“我们不能把命脉押在别人桌上。让他们知道，樊星阁的路，从来不是靠谁施舍走出来的。”
通话结束，陆轩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城市灯火如海，樊星阁的标志在夜色中静静矗立。他曾以为，真正的挑战是打下地盘，是站稳脚跟，是让所有人听见名字就心生敬畏。
可如今他明白，最大的危险，从来不是刀光剑影，而是那些藏在纸面之下、数据之中、笑容背后的算计。
林娜回到作战室时，发现陆轩仍在。她将一份加急报告放在他面前：“泰瑞斯科技的母公司，是外方首席执行官的私人控股公司。这家子公司，专用于技术并购项目。”
陆轩看着报告，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他只是轻轻点头，将文件收进抽屉。
“他们想用合作，完成收购。”他说。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继续合作。”陆轩站起身，走向门边，“但不再是并肩走，是牵着绳子走。谁想松手，绳子就会勒紧。”
他停顿了一下，回头说道：“告诉胡军，加强安保等级。所有核心服务器，双人双岗，进出记录实时上传。另外，让黄杰检查后勤通道的监控，最近有没有异常人员进出。”
林娜记下，正要离开，陆轩又开口：“还有，把‘风眼计划’的指令再加一条——所有对外发布的技术白皮书，必须标注‘阶段性成果，非最终架构’。”
“你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有后手？”
“不是让他们知道。”陆轩走出门，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是让他们清楚，我们从来就没把底牌亮完。”
深夜，作战室只剩马亮一人。他调出诺维科公司的资金流向图，发现一笔来自离岸账户的转账在三天前汇入其账户，金额与一次“技术评估项目”的报价完全吻合。
他正要截图存档，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一条加密日志自动弹出：
“t-739账户于22:17再次访问‘星轨-a’模块源码库，下载权限为‘临时高级’，有效期至明晨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