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卷着雪粒，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打在皮卡的挡风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车载温度计的指针死死钉在-32c，玻璃上结着一层薄冰，老周不得不频繁按下除霜键，才能勉强看清前方被雪覆盖的路——这里已经是昆仑山脉的边缘，再往前，就是连绵无际的冰川，手机信号早已消失，只剩下星核的本地导航，靠着提前下载的冰川地形数据，在屏幕上勾勒出模糊的路线。
“冰核的波动越来越频繁了。”逸诺将额头贴在冰凉的车窗上，掌心的绿色碎片泛着急促的绿光，与远处冰川方向传来的能量波产生共振，“星核检测到，每一次波动间隔从之前的10分钟缩短到3分钟，而且强度在翻倍——实验室肯定在强行破拆冰层。”
蝉靠在后座，正用仅剩的生理盐水擦拭手臂上新增的细小污染纹路。自从进入冰川边缘，空气中的污染浓度就明显升高，即使有碎片的净化能量压制，还是会有微量污染顺着呼吸渗入体内。“老周，前面的冰缝越来越多了，皮卡再开进去会陷进去。”她指着窗外，雪地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缝，最深的地方能看到黝黑的冰层内部。
老周点点头，猛地踩下刹车，皮卡停在一片相对平坦的雪地上。“剩下的路只能步行。”他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拖出三个登山包，“把防寒服穿厚点，冰镐、登山绳、氧气罐都带上——冰川里的冰缝能吞人，一步都不能错。”
三人快速整理装备，厚重的极地防寒服让动作变得迟缓，呼出的气息在面罩上凝成白霜。逸诺将绿色碎片塞进防寒服内侧的口袋，与陈家玉佩贴在一起，两者的共鸣瞬间稳定了几分，星核提示“污染抗性提升15%”。他拿起冰镐，试了试重量，转头看向老周：“顺着地脉的方向走？”
“对。”老周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简易的地脉探测器——那是用碎片残片改装的，指针正微微颤抖着指向西北方，“跟着指针走，就能找到冰核所在的古观测站。记住，遇到冰缝一定要用冰镐试探厚度，千万别踩深色的冰面——那是薄冰，
三人排成一列，老周在前探路，逸诺居中，蝉断后，踩着厚厚的积雪向冰川深处走去。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寒风呼啸着穿过冰缝，发出像鬼哭一样的声响。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绿色碎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星核的警报声在脑海中炸响：“警告！前方500米处发生冰崩，能量波动异常强烈——是实验室强行破拆引发的地脉震荡！”
“快跑！往左侧的冰坡爬！”老周嘶吼着，一把推开身边的逸诺。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轰隆”的巨响，雪地上的裂缝瞬间扩大，巨大的冰块从高处滚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向三人的方向砸来。
逸诺反应极快，立刻挥起冰镐，狠狠凿进身边的冰坡，借着冰镐的力量向上攀爬。蝉紧随其后，登山绳紧紧绑在两人腰间，形成牵引。老周落在最后，正要用冰镐固定身体，一块篮球大小的冰块突然砸中他的小腿，老周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冰缝滑去。
“老周！”逸诺眼疾手快，猛地拉住登山绳，绳子瞬间绷紧，将老周悬在半空。冰缝下方漆黑一片，能听到冰层摩擦的刺耳声响。
“别管我！冰核快撑不住了！”老周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痛苦的喘息，“拿着陈的卷宗，顺着地脉走，一定要阻止他们！”
“不可能！”逸诺咬紧牙关，调动体内的碎片能量，手臂青筋暴起，“蝉，帮我拉绳子！”
蝉立刻扑过来，和逸诺一起用力拽动登山绳。绿色碎片的光芒顺着逸诺的手臂蔓延到绳子上，形成一层淡淡的能量膜，增强了绳子的承重能力。两人合力将老周拉了上来，老周的小腿已经肿了起来，防寒服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
“没时间处理了。”老周推开两人的手，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走，“冰崩会吸引实验室的注意力，我们正好趁机靠近观测站。”
三人互相搀扶着，在冰崩的余震中艰难前行。沿途的冰缝越来越多，空气中的污染浓度也越来越高，远处的天空泛起一层诡异的暗红色——那是虚空裂隙渗漏的污染能量，在低温下与冰晶结合形成的“污染冰雾”。
又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前方的冰川突然出现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一座破旧的白色建筑矗立在那里——墙体上的“昆仑观测站”字样已经被冰雪覆盖了大半，屋顶坍塌了一角，门口散落着几件实验室的装备，显然他们已经进去了。
“观测站的地下入口在西侧，被冰层封死了。”老周指着建筑的西侧墙面，那里的冰层明显有被切割过的痕迹，“实验室用的是高温切割器，我们可以顺着他们的切口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