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的杀机来得快,去得也快。五名顶尖杀手的覆灭,未在磐石岛掀起半分波澜,仿佛几滴雨水落入大海。自由城的夜晚,吞噬了太多类似的秘密。
林见素静立院中,周身那丝新生的、融合了龙皇威严与寂灭真意的灰金色领域缓缓收敛。方才瞬杀那名元婴后期杀手时,他并非单纯依靠速度和指力,而是在【轮回归墟】的基础上,融入了一丝对龙皇传承中“万物归寂,亦为轮回起点”的领悟。
那一刻,他仿佛短暂地执掌了那片区域的“生”与“死”的界限,并非创造生命,而是加速了其走向终结并“归寂”的进程。这种力量,远超简单的毁灭,带着一丝法则的意味。他将其命名为——【寂灭轮回】。
苏挽月与玄苦也结束了战斗,来到院中。苏挽月衣裙上沾染了几点冰晶,气息微喘,显然对手并不弱。玄苦佛光平和,但眉宇间也多了一丝凝重。
“是‘暗影阁’的金牌杀手。”苏挽月检查了残留的一丝气息,语气肯定,“他们接单价格极高,且极少失手。这次派出的阵容,足以刺杀普通的元婴后期。”
“月无影的手笔。”林见素语气笃定。只有那个喜欢玩弄人心、享受猎物挣扎过程的魔头,才会用这种层层加码、如同猫戏老鼠般的方式。散布谣言,引动贪婪,再派杀手施压,目的就是为了不断消耗他们的心神与力量,最终在绝望中崩溃。
“此地已不安全。”玄苦沉声道,“暗影阁失手,后续必有更强手段,或引来更多觊觎之辈。”
林见素点头。他深知,被动防御绝非长久之计。必须在自由城找到破局之法,或是足以震慑宵小的力量,或是……能够反制月无影阴谋的盟友。
“我们需要情报,需要了解自由城真正的格局,以及……谁可能对赵家或七情谷不满。”林见素目光深邃。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至少是可以利用的力量。
次日清晨,林见素改变策略,不再完全隐匿。他带着苏挽月,主动出现在磐石岛一处名为“百晓楼”的情报交易所。此地背景神秘,号称无所不知,只要付得起价钱。
百晓楼内装饰古朴,人来人往,却异常安静,交易大多通过隔间和神识传音完成。林见素直接要了一间静室,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面容普通、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中年管事。
“道友想打听什么?”管事笑眯眯地问道,目光在林见素和苏挽月身上一扫,虽看不出具体修为,但那份独特的气质让他不敢怠慢。
“三件事。”林见素直接抛出三块品质上乘的龙血矿(龙墓外围所得),“第一,昨夜暗影阁在磐石岛行动失败,雇主是谁?第二,自由城内,哪些势力与赵家或七情谷有旧怨,或利益冲突?第三,近期可有大规模、针对龙族遗迹或秘藏的动向?”
管事接过龙血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仔细查验后,笑容更盛:“道友爽快!第一件事,暗影阁规矩,雇主信息绝不外泄,这是行规,恕难从命。不过……”他话锋一转,“据楼内分析,此事与七情谷少主月无影关联度超过八成。”
林见素不置可否,这与他判断一致。
“第二件事,”管事压低声音,“赵家仗着财雄势大,在碎星海行事霸道,结怨不少。明面上与之冲突最激烈的,是‘星河剑宗’的一处分舵,因一处灵石矿脉归属问题,近年来摩擦不断。暗地里,散修联盟也对赵家垄断某些航线和高利润资源颇为不满。至于七情谷……魔道内部倾轧严重,与其不对付的势力不少,但具体信息,价值更高。”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林见素的表情,继续道:“第三件事,近期确实风声很紧。除了道友你们在葬龙湾引发的动静,还有一个未经证实的传言,说在‘陨星海眼’附近,疑似有上古‘星龙’巢穴现世,引得不少势力暗中探查。另外,关于道友身怀龙皇传承和秘藏钥匙的传言,如今在特定圈子里已是沸沸扬扬。”
果然!月无影的毒计已经开始发酵!林见素眼神微冷。
“陨星海眼在何处?星龙巢穴消息来源是哪里?”他追问。
“陨星海眼位于碎星海极东,是一处空间乱流肆虐的绝地,详细海图与相关情报,需另行购买。至于星龙巢穴的消息来源……很模糊,似乎是从几个探索海眼幸存下来的散修口中流传出来的,真实性存疑。”管事答道。
林见素心中快速权衡。陨星海眼是险地,但若真有星龙巢穴,对他参悟龙族传承、提升实力或许有帮助,也能暂时避开自由城这是非之地。但这一切,很可能又是月无影抛出的诱饵。
他正要再问些什么,静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管事皱了皱眉,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穿着不起眼灰色道袍、面容慈祥如同邻家老翁的老者,他笑眯眯地对管事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直接越过管事,落在了林见素身上。
“这位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老者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管事见到此人,脸色微变,恭敬地行了一礼,默默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