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
秦战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具内侧，那冰冷的触感和粗糙的烙印痕迹，仿佛带着周锐临死前的痛苦与绝望，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指尖。
林晚挣扎着靠近，看到面具内侧的编号和焦黑皮肉，也倒抽一口冷气。“这…这是…”
她似乎想到什么，强忍着不适，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巧的多光谱光源笔，调整到紫外线模式，小心翼翼地照射面具内侧，尤其是血渍和烙印周围的区域。
“如果…如果这面具被长时间佩戴，或者被特定的人接触过，可能会留下一些微痕迹…”她低声解释，眼睛紧紧盯着被紫外线照亮的面具内侧。
幽蓝的紫外光线下，面具内侧原本不起眼的细微划痕和残留物变得清晰起来。
突然，林晚的动作猛地顿住，呼吸一滞！
“这…这是…”
在紫外线照射下，就在那“07”烙印的下方，血渍相对较浅的一片区域，赫然显现出半个极其清晰的指纹！
指纹的纹路在紫外线下泛着淡淡的荧光，边缘有些模糊，似乎是沾染了油脂或某些化学试剂后留下的，但核心特征区域保存完好！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指纹的旁边，还有一行用极其细微、几乎如同发丝般的针尖刻出来的小字，同样在紫外线下微微反光：
【最好的作品】
林晚的手指有些发抖，她迅速将紫外灯光对准那半枚指纹，另一只手操作便携电脑，接入内部数据库（虽然信号极差，但基础功能尚存），启动了指纹快速比对程序。
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地移动着，每一次跳动都敲打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几秒钟后。
“嘀！”
一声轻响，比对结果弹出！
屏幕上，那半枚指纹的放大图旁边，赫然显示着一张清晰的身份信息表和一张正面照——
姓名：罗曼诺夫 (Roanov)
隶属：第三研究所（已叛逃）
权限等级：绝密
…
照片上，那双冰蓝色的、毫无情感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屏幕外的众人。
指纹匹配度：99.7%。
空气，瞬间凝固了。
罗曼诺夫！
那个提供“蚂蚁”、索要血液、拥有移动实验室的冰冷医生！
他的指纹，竟然出现在这半张属于周锐的、从九幽门核心飞出的青铜面具上！
还有那行字…“最好的作品”…
结合罗曼诺夫实验室里那截属于周锐的、被冷冻的焦黑残肢……
一个令人头皮发炸的推论，无可避免地浮现在众人脑海中。
周锐，可能没有死在边境。
他被罗曼诺夫，或者罗曼诺夫背后的势力“回收”了。
并且，被改造了。
这面具，或许就是改造的一部分。
而罗曼诺夫，对此充满了一种扭曲的“成就感”。
秦战缓缓握紧了那半张面具，冰冷的青铜几乎要嵌进他的掌心。断腕处渗出的蓝色血液，滴落在面具表面，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在与上面残留的罪恶发生着某种反应。
他抬起头，看向那被炸毁的机房破洞，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废墟，看向了某个隐藏在更深处的、冰冷的实验室。
眼底的寒意，凝聚成了实质的杀意。
原来，债主不止一个。
而有些债，必须用血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