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匣中的秘辛,如同一块烧红的玄铁,既蕴含着足以重创对手的惊人能量,也散发着足以反噬自身的危险高温。苏喆深知,如何运用这件“武器”,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获取它本身。
他没有丝毫耽搁,在确保证物绝对安全后,立刻通过绝密渠道,请求面见三皇子炎彻。
会面地点,依旧在那处城西货栈的密室。只是这一次,炎彻亲自微服前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与期盼。当他在密室内,再次看到本应“已死”的苏喆(林默)安然无恙,并且面前摆放着那个打开的紫檀木匣时,即便以他的城府,眼中也不由得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先生!你……你真的找到了!”炎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快步走到桌前,目光灼灼地扫过匣内的绢布、信件和那枚白玉印章。
苏喆微微躬身:“幸不辱命。殿下,此匣所藏,便是漕运案、乃至更深层罪行的铁证!足以撼动朝局!”
炎彻迫不及待地拿起那叠绢布,越看脸色越是激动,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当他看到那些指向“玄”和“助殿下大事”的字眼,以及那枚“钧天逸品”的印章时,更是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
“好!好个炎钧!好个大皇子!私刻印信,结党营私,贪墨军饷,走私军械!哪一条都是死罪!看这次,父皇还如何护着他!”炎彻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快意和即将掌握主动的兴奋。
“殿下,稍安勿躁。”苏喆适时泼下一盆冷静的冷水,“证物虽在,但如何用,何时用,却需仔细斟酌。若贸然抛出,对方必然拼死反扑,甚至可能狗急跳墙。我们需谋定而后动,务求一击必中,使其再无翻身之力!”
炎彻闻言,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荡,看向苏喆的目光充满了信赖:“先生所言极是!是本王失态了。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苏喆走到桌旁,手指轻轻点在那枚白玉印章上:“此印,是关键,也是最大的风险。它虽能直指大皇子,但毕竟非官方印信,对方完全可以矢口否认,甚至反诬我们构陷。我们需要更多的旁证,也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呈递方式。”
他顿了顿,继续道:“首先,需让那送信人开口,坐实这匣子乃是从大皇子心腹之处流出。赵统领正在加紧审讯,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其次,我们需要在朝中造势。可将绢布中部分不直接涉及大皇子、但足够骇人听闻的贪墨罪证,比如军械走私、边军粮草克扣等,通过可靠的御史或官员,以‘风闻奏事’或‘偶然查获’的名义,先行上奏。一来可试探陛下和朝臣的反应,二来可进一步制造舆论压力,让对方阵脚自乱。”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苏喆目光锐利地看向炎彻,“殿下需要立刻秘密联络所有可信的、与我们利益与共的朝臣、将领,统一口径,约定时机。一旦我们抛出最终证据,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在朝堂上形成碾压之势,确保陛下能够听到我们的声音,而不是被对方混淆视听的声音所淹没!”
炎彻听得连连点头,苏喆的谋划环环相扣,既有雷霆手段,又有缜密布局,将可能出现的风险都考虑了进去。
“先生思虑周详,本王这就去安排!”炎彻当即表态,“朝中联络之事,交给本王!审讯和证据整理,还需先生多多费心!”
“分内之事。”苏喆拱手。
炎彻看着苏喆,心中感慨万千。眼前之人,不仅智谋超群,更能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死局中开生路。得此臂助,实乃他炎彻之大幸!
“先生,‘身故’期间,委屈你了。待此事了结,本王必定……”炎彻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