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苏兰紧紧握着诗雅雨的手,语气里满是恳切,“你爸昨天晚上跟我说,只要能让你和孩子好好的,他就算以后少花点钱,也心甘情愿。雅雨,听妈的话,别打孩子,我们再跟章家好好谈谈,就算他们只出两万,我们家凑十八万,先把房子买了。等你生了孩子,章鹏看在孩子的份上,肯定会对你好的,章家老两口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对你了。”
诗雅雨看着母亲满是期待的眼神,心里陷入了更深的挣扎。一边是母亲的哀求、传统观念里“完整的家”,一边是苏微的清醒、现实里无法逃避的算计;一边是舍不得的孩子,一边是看不到希望的未来。她觉得自己像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苏微看着诗雅雨动摇的样子,心里急得不行,却又知道不能再逼她。她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对苏兰说:“姐,我知道你是为了雅雨好,可你有没有想过,雅雨就算凑钱买了房,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章鹏没有主见,凡事都听他爸妈的,雅雨就算生了孩子,也只会被他们当成免费的保姆,既要带孩子,又要看他们的脸色,你忍心让雅雨过这样的日子吗?”
苏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还是固执地说:“过日子哪有不委屈的?我跟你姐夫过了这么多年,也受了不少委屈,不也过来了吗?只要孩子好好的,家是完整的,这点委屈算什么?”
“这不是一点委屈!”苏微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这是一辈子的委屈!雅雨还年轻,她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要被困在这样的家庭里?姐,你不能用你的‘忍让’,去绑架雅雨的人生!”
苏兰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看着诗雅雨,眼泪不停地掉:“雅雨,妈知道你委屈,可妈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打了孩子,以后后悔了怎么办?妈真的怕你以后孤零零的,没人照顾你……”
诗雅雨看着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像被灌了铅一样重。母亲的话,像一根温柔的绳子,把她往“妥协”的方向拉——她知道母亲是爱她的,只是这份爱里,带着太多传统观念的束缚,带着对“不完整”的恐惧。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存在,眼泪掉得更凶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选,一边是血脉相连的骨肉和母亲的哀求,一边是自己的尊严和未来的人生。
苏微看着诗雅雨痛苦的样子,心里也软了下来。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诗雅雨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一些:“雅雨,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但你要记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要为自己负责,不能因为别人的看法,或者一时的舍不得,就委屈了自己一辈子。”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只有苏兰偶尔的啜泣声,和诗雅雨无声的眼泪。窗外的天渐渐黑了,城市的灯火透过玻璃照进来,却照不亮诗雅雨心里的迷茫。
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三天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这个决定,不仅关乎她自己,更关乎肚子里的孩子,关乎她未来的人生。
夜深了,苏兰在病床边的折叠床上睡着了,苏微也回了家,病房里只剩下诗雅雨一个人。她轻轻抚摸着肚子,低声说:“宝宝,妈妈该怎么办?是该为了你忍一忍,还是该为了我们的未来,狠下心……”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诗雅雨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心里的天平,在“舍不得”和“不能忍”之间,反复摇摆。
她不知道,这个艰难的决定,将会彻底改变她的人生轨迹。而章家那边,还在等着看她的“妥协”,等着用最少的代价,把她和孩子牢牢绑在身边。一场关于选择的较量,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