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临时分,普济堂后巷的残雪泛着诡异蓝光。林默将狙击枪分解藏入药篓,扮作采药客轻叩兽头门环。门缝里递出的艾草突然撒落,老闸佝偻的身影撞进怀里,棉袍下渗出的血水已凝成冰碴。
刘麻子把炸药掺在参须里...冷库的泄压阀连着毒气管道...老闸撕开夹袄,露出胸膛可怖的冻疮,青帮三长老和特高课勾结...今日子时要在冷库销毁证据...
话音未落,街口传来装甲车履带碾轧路面的轰响。林默架起老闸翻过后墙,在教会医院的停尸间潜行。穿过第七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时,老闸突然剧烈颤抖——那具裸露的脚踝上,三道爪痕与叁号胸前的伤口如出一辙!
地下室的暗门在停尸柜后方开启。林默按动解剖台下的机关,泛黄的电灯照亮满墙情报照片。当他看到红牡丹被铁链悬在冷库顶层的画面时,勃朗宁的握把在掌心硌出深痕——她脖颈的蛛网状毒痕已蔓延到下颌,而下方储药池里漂浮的正是改良版!
南造云子故意泄露行踪...老闸点燃混着硫磺的烟丝,将冷库图纸铺在血渍斑斑的桌上,叁号遇害前传讯...泄压阀改成了毒气开关,蒸汽管道里...他突然捂住嘴,指缝渗出靛蓝色的血沫。
林默将锡盒中的冰封眼球按在图纸某处,王阿四用命换来的信息开始显影。当冰晶融化出蜿蜒水痕,他猛然扯开衣襟——胸前的玉珏碎片正发出蜂鸣般的震动,与冷库深处的某个频率产生共振!
子时的梆子声被北风扯碎时,林默已站在虹口仓库西侧通风口。老参的辛香从怀中木匣溢出,竟让面前的铁网护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剥落。他含住参须抵挡毒气,背缚毛瑟枪钻入管道,肘部伤口在生锈的金属表面拖出血线。
通风管道里的积尘印着新近的拖拽痕迹。爬过第三个岔口时,下方传来日语对话与机器嗡鸣。林默将玉珏碎片贴在管壁,透过焊接缝隙看见八个白大褂正将抽搐的活人吊入储药池,池边的仪表盘显示温度已降至零下四十一度!
实验体三十七号...戴防毒面具的研究员在表格上勾画,神经毒素结晶率百分之八十...他突然转身按下红色按钮,泄压准备!
刹那间,整个冷库响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林默头顶的蒸汽阀齿轮开始逆转,管道温度急剧攀升!他扯碎衣袖缠住手掌,掏出刘麻子参须撒向发热的管壁。硫磺味弥漫中,老参突然爆燃,将泄压阀炸出半寸缺口!
冷库警铃大作。林默在浓烟中跃下管道,狙击枪零件在空中快速拼合。当第一个日本兵撞开安全门的瞬间,改装穿甲弹已洞穿其身后二十七个玻璃器皿。飞溅的毒素结晶与寒流碰撞,炸开漫天冰刺!
八点钟方向!穿防弹衣的军官用中文嘶吼,要活的!
林默翻身滚入实验台底部,子弹将不锈钢桌面凿出蜂窝状的弹孔。他扯断两截输液管缠绕成简易弦索,在寒雾弥漫中荡上横梁。红牡丹的咳嗽声从东南角传来,铁链的震动频率与玉珏共鸣越发强烈。
六名白大褂推着灌满绿液的氧气瓶冲进来。林默扣动扳机打断悬吊的冷光灯管,飞溅的汞蒸气在超低温中凝成毒云。当惨叫着的追兵撞翻药剂架时,他射出钩索缠住红牡丹的脚镣,反冲力将两人甩向泄压阀缺口!
阀门外连接的是货运轨道。林默抱着红牡丹跳上停运的矿车,背后响起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冷库顶棚坍塌的瞬间,他看见大哥林弈辰被铁链拴在爆破点上,手中的引爆器红灯正疯狂闪烁!
跳车!红牡丹突然迸发出惊人的力气,将林默踹出矿车。她脖颈的毒痕如活物般爬上面颊,攥着玉珏碎片撞向铁轨尽头的死胡同。剧烈的震荡中,藏在玉珏中的微型胶片随参须粉末升腾,在寒月下显影出整座城市的致命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