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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魔都初临,繁华与混乱的交织(1 / 2)

第二部初入魔都第六章:魔都初临,繁华与混乱的交织

黄浦江的汽笛声撕裂了晨雾,林弈辰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船票,脚步踉跄地踏上十六铺码头。眼前的一切像幅被泼了油彩的画卷,租界区的哥特式尖顶刺破云层,彩色玻璃窗折射着刺目的光,公共租界的石库门房子层层叠叠,西洋钟楼与东方庙宇的飞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而隔着铁栅栏的华界,低矮的棚户区像溃烂的伤口,污水横流,晾衣绳上挂着的破布条在风里飘摇,仿佛随时会坠入泥泞。

“后生仔,交码头费!”粗粝的吼声从背后炸开。林弈辰转身,三个短打汉子正围过来,领头的红鼻头叼着烟卷,烟灰簌簌落在他的粗布衣襟上。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藤箱——那是母亲临终前用嫁妆换的,里面装着换洗的粗布衣、一包晒干的野菊,还有父亲留下的半块玉佩,此刻正被红鼻头用脚碾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三位爷,我初来乍到,身上就这几个铜板……”林弈辰摸出兜里仅有的钱,手指却触到腰间硬物——那是把裹在油布里的短刀,刀柄缠着麻绳,刀刃泛着冷光。父亲被沉江那晚,船老大也是这般冷笑,说“规矩就是规矩”,然后把他推下船,冰冷的江水灌进喉咙时,他攥着这把刀,却没敢刺出去。

“铜板?”红鼻头吐了口烟,突然抬脚踢翻藤箱。桐油纸包滚出来,母亲用蓝布裹着的干粮撒了一地,几枚铜板叮叮当当滚进污水沟。“斧头帮的地盘,活人过江三块,死人上岸五块!”他身后的两个汉子掏出板斧,斧刃在晨光里闪着寒光。

林弈辰的瞳孔骤然收缩。十年前在佛山武馆当杂役,他偷看过师父教弟子十二路谭腿,那些招式此刻像活过来似的,在他肌肉里游走。他猛地后撤半步,短刀“唰”地出鞘,刀尖抵住红鼻头的咽喉:“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周围突然安静。苦力们停下挑担,船工们探出头,连江面上的货轮都放缓了速度。红鼻头的脸涨成猪肝色,他身后的汉子举着板斧冲上来,林弈辰侧身一闪,短刀划过对方的腕关节,血珠溅在藤箱上,像开了朵红梅。

“有种!”红鼻头抹了把鼻血,突然吹了声口哨。货堆后涌出二十多个蓝褂打手,手里提着铁链、扁担,甚至有把锈迹斑斑的鸟铳。林弈辰的后背贴上冰凉的船锚,他瞥见不远处泊着的福特轿车,车窗半开,雪茄的红光明明灭灭,像只潜伏的兽眼。

“三当家,这小子活腻了!”打手们叫嚣着逼近。林弈辰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突然刺向红鼻头的膝盖。红鼻头惨叫着跪下,林弈辰踩住他的肩膀,短刀横在他颈间:“叫他们住手。”

“住……住手!”红鼻头嘶吼。打手们面面相觑,有人偷偷摸向腰间。林弈辰突然发力,短刀划破红鼻头的耳垂,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再动一下,我割了他的舌头。”

人群彻底静了。这时,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从货堆后钻出来,手里捧着豁口的陶罐,罐里装着几枚铜板:“阿哥,给你钱……”她的话被红鼻头的怒吼打断:“小杂种!滚!”他抬脚踢向陶罐,林弈辰眼疾手快,短刀挑开鞋底,陶罐“啪”地碎在红鼻头脚边,铜板滚进污水沟。

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林弈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九岁那年,父亲被沉江前,也是这样踢翻了他的饭碗,说“吃白食的没资格哭”。他突然松开红鼻头,转身抱起小女孩:“别怕,阿哥在。”

红鼻头趁机爬起来,抄起板斧就砍。林弈辰侧身躲过,短刀刺向他的手腕,板斧“当啷”落地。他刚要追击,却见小女孩的蓑衣渗出血渍——不知何时,她的后背插了把牛耳尖刀,刀刃没入半寸,血正汩汩往外冒。

“丫头!”林弈辰的心脏几乎停跳。他扯下衣襟捂住伤口,小女孩却疼得直抽气:“阿哥……疼……”她的手指攥着他的衣领,指甲里嵌着泥,像只受伤的小兽。

“撑住,阿哥带你去看大夫。”林弈辰抱起她往码头外跑,身后传来红鼻头的咆哮:“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打手们举着武器追上来,林弈辰的短刀在阳光下划出银弧,砍翻两个最近的,余下的被他一脚踹进江里。

福特轿车的门突然开了。穿灰色长衫的男人走下来,手里转着两颗铁核桃,核桃相撞发出“咔咔”声,像在数着什么。他身后跟着四个黑衣保镖,腰间鼓鼓的,显然藏着枪。

“三当家,够了吧?”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沪语特有的黏腻,“杜老板说了,码头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杀人的。”

红鼻头脸色一变:“杜老板?他管得着斧头帮的事?”

男人笑了,露出两颗金牙:“杜老板管不着斧头帮,但管得着十六铺的鸦片生意。你动的人,刚才坏了我们一船货。”他指了指货堆里露出的麻袋,上面印着“广昌号”——那是青帮的标记。

红鼻头的脸瞬间煞白。林弈辰趁机抱着小女孩冲出码头,身后传来红鼻头的惨叫:“杜老板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他没回头,只听见金牙男人说:“拖去黄浦江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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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济医院的十字架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林弈辰抱着小女孩冲进急诊室。穿白大褂的英国医生正在给一个洋人包扎伤口,见是华人,立刻皱起眉头:“华人诊所在闸北,这里不看下等人。”

“大夫,求您救救她!”林弈辰把小女孩放在长椅上,她的脸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医生却推开他,走到洋人身边:“史密斯先生,您只是擦伤,我给您开些止痛药。”

林弈辰的怒火“噌”地窜上来。他扯断墙上的珍珠门帘,珍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引来护士长的尖叫:“你要干什么?!”他抓起一把珍珠砸向医生:“救人!现在!”

医生吓得往后退,护士长吹响了铜哨。巡捕房的蓝皮车“吱呀”停下,两个巡捕举着警棍冲进来:“干什么?想造反?”

林弈辰的短刀抵住其中一个巡捕的喉咙:“叫大夫来,不然我杀了他。”巡捕的脸色变了,另一个巡捕偷偷摸向腰间的枪,却被林弈辰一脚踹在膝盖上,跪倒在地。

“住手!”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文明棍,“我是法租界工部局的华董,有什么事跟我说。”

林弈辰的短刀没松:“我要大夫救这个孩子。”华董看了眼小女孩,对医生说:“救人要紧,出了事我担着。”医生这才不情愿地走过来,掀开小女孩的蓑衣,脸色骤变:“腐骨散?这孩子中了斧头帮的腐骨散!”

林弈辰的脑袋“嗡”地一声。腐骨散,他听说过,是斧头帮用来惩罚叛徒的毒药,中者三日内骨肉溃烂而死。小女孩的伤口已经发黑,散发着刺鼻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