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知道陈野家境普通,甚至可以说清贫,或许对于大多数的小孩子来说,并不明白钱的重要性,也不懂这些数字代表了什么,
可是从小在村里长大陈野明显是不同的,虽然平常都表面的不太在乎,可对于金钱的概念认知却是非常清晰,
之前歌曲分红3000块钱拿到家里,林秀芬都觉得是笔需要藏起来的巨款了。
可他居然能想到把未来可能会高达数百万、甚至更多的巨额收益,眼睛都不眨地、如此明确地全部捐出去做慈善,
而且目标如此具体——建学校,帮孩子。
陈野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没讲什么为国为民的大道理,
陈野内心里只是觉得这些歌毕竟都是前世那些爱国人士辛苦创作的,他们的爱国之心不应该是自己用来赚钱的工具。
陈野只是低下头,用勺子无意识地搅着碗里剩下的几粒米饭和一点汤水,声音不高但很清晰地说:
“有时候吧,我在电视新闻里看到,或者听收音机里讲,有些山里的小哥哥小姐姐,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却要走很远很远的山路去上学,或者干脆就因为家里穷,没书读,没学上。教室破破烂烂的,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觉得……挺难过的。我总觉得好像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有能力只是唱唱歌,就能轻松赚到那么多钱,好像……拿一些出来帮帮他们,似乎心里会好受一些。而且,用音乐赚来的钱,再去帮助别人获得学习的机会,感觉……挺有意义的,比单纯放在银行里或者买好多好多玩具,要有意义得多。”
他的理由简单,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直观和朴素,却格外真挚,带着一种未经世俗功利污染的、纯粹的善良。
他的话音落下,房间里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苏苏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低下头,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米饭。
黄文文收起了平时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样子,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她看着陈野,
眼神里多了些以往没有的、深沉的东西,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平时总爱吐槽、关键时刻却总能冒出惊人之语的小屁孩。
陈静看着陈野,目光复杂,有惊讶,有深深的赞赏,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看到某种珍贵品质的动容。
过了一会儿,她重重地点了下头,语气异常坚定:
“好主意。非常好。真的。我们就用‘念一’的名义来做这件事吧,这样更有意义,也更合适,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关注和议论,也能更好地保护小野。我完全赞成。”
姜姜和苏苏也立刻纷纷点头表示支持。黄文文情绪有点激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碟轻轻响了一下,
“好,我们就这么办,这简直太酷了,到时候等基金弄起来,钱攒够了就马上把学校盖起来,到时候咱们乐队亲自去希望小学看看,给孩子们唱歌,教他们弹吉他打鼓!”
她已经开始兴奋地期待那一天的场景了,眼睛闪闪发光。
几个女孩子都被陈野这个8岁小屁孩突然提出的、充满善意的宏大构想给触动到了,仿佛看到一束光,觉得世界确实可以因为一些努力而变得更好一些。
这件事就算初步定了下来。具体的操作细节,还需要和陈健添以及专业的律师、会计师详细规划,设立严谨的章程,确保资金流向的透明和公开,
但这颗名为善意、责任和希望的种子,已经在这个闽南初夏的夜晚,悄然种下。
然而,对于陈野来说,现实世界的温馨、规划和刚刚萌发的善意,似乎并不能阻挡那光怪陆离、越发诡异的梦境之旅。它,似乎还远未到终点。
夜色渐深,几人洗漱完毕,各自回房休息。陈野再次“惨遭”完全恢复了精力的元气少女黄文文的欺压,被拎去一起洗澡了,
美其名曰“节约用水,互相搓背,松筋按骨”,实则就是在浴室里那个宽阔的大浴池里泡澡玩水,
现场又是一番鸡飞狗跳、面红耳赤的“折磨”——黄文文似乎对这种方式的放松和玩闹有点上瘾了,
有时候陈野的目光太过奇异或停留时间稍长,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带着笑意呵斥几句“小孩子不许乱看”
或者干脆反过来给陈野上点“生理卫生知识探讨”,搞得陈野面红耳赤。
历经半个多小时的“酷刑”,陈野才终于得以解脱,瘫倒在床上,感觉比练了一天吉他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