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切换:病榻前,骨瘦如柴的女人抓着孩子的手;一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男孩。灯光聚焦在画面中央。
“‘是你太爷,’老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温度,‘他心善啊。听说他和你爷爷的亲阿爸,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的。硬是咬牙,把泽明当亲生的一样拉扯大,没让他饿死冻死……’”
画面:太爷粗糙的大手将一块红薯递给怯生生的泽明;夜晚油灯下,太爷笨拙地缝补着泽明破旧的衣衫。灯光色调转为稍暖。
“‘再后来啊,建国了,人民当家了,听说那时候最强大的国家不愿意咱们过安生日子,又想捣乱。你太爷那时候,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听说又要去打仗……他一个平日里闷葫芦似的汉子,那天晚上抱着泽明,哭得像个娃娃。他说,当年逃过一次了,这次怎么也得顶上去……不能让娃娃们再受那份罪。’”
念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画面:昏暗的油灯下,太爷紧紧抱着已经长成少年的泽明,肩膀剧烈抖动,泪流满面。少年泽明脸上是懵懂与震惊。灯光随之波动,模拟油灯的摇曳。
“‘…那次他就带着村里十几个二十啷当岁的大小伙子,一起走了。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张楚的声音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那种沉重的平静,“‘后来啊……后来你太爷就再没回来,就剩村里那几个缺胳膊少腿的了。’”
画面:一张泛黄的、模糊不清的集体照,上面是十几个笑容朴实的年轻面孔,眼神中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灯光再次转冷。
“‘你太奶,也是个苦命人,一个人拉扯着家里剩下的六七个半大孩子,饱一顿饿一顿,硬是挺着脊梁骨熬了过来……骨头都熬瘦了几圈。’”
画面:一个瘦弱却眼神坚毅的妇人背影,在昏暗的灶台前忙碌,身边围着几个面黄肌瘦、眼神怯生生的孩子。追光微微收束,聚焦在那个单薄的背影上。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只极其粗糙、布满老茧和裂痕、骨节粗大的手掌的特写。这只手微微摊开,掌心向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所有的苦难、坚韧、付出与托付。张楚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穿透时光的嘱托:
“‘所以啊,以后等你长大,有出息了,尽管和那边没什么走动,但心里要记得,要懂得……回报他们家的这份恩情。没有你太爷太奶当初那份心,就没有你阿爷,也就没有你们了。’”
念白结束。那束暖黄的追光缓缓收束,最终只停留在LEd屏幕上那只粗糙的手掌特写上。整个体育场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抽泣声。历史的尘埃、家族的苦难、无声的牺牲与坚韧的守护,像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无数人红了眼眶,包括前排那些铁血的军人。陈野的奶奶早已泣不成声,紧紧抓着身边孙子的手。王师傅低下头,用粗糙的手背用力抹了把脸。徐曼妮怔怔地望着那只手,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复杂的、不再是疏离的情绪。一位带着年幼女儿的单亲妈妈,下意识地握紧了孩子的小手
就在这沉痛与肃穆几乎要将人淹没的寂静中,张楚老师的身影在渐暗的灯光下悄然退场。
“上场。”陈静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率先转身。黑色细高跟敲击地面,发出清脆而坚定的“嗒、嗒”声,如同战鼓敲响,走向灯光幽暗的通道入口。黑色碎钻短裙包裹的身躯在阴影中划出一道充满力量与神秘感的剪影。
苏苏深吸一口气,双手下意识地抚平旗袍下摆,紧随其后。粉钻旗袍在通道入口的微光下流淌着温润华美的光泽,高开衩下肉色丝袜包裹的长腿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步摇流苏随着步伐轻颤。
黄文文挺起胸膛,香槟金短裙包裹的身躯充满力量感,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她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大步流星地跟上,黑丝包裹的长腿迈动有力,漆皮高跟在地面敲击出自信的节奏。
姜姜扶了扶眼镜,再次深吸气,努力挺起胸脯,白色长袜包裹的小腿迈开,小跑着追上队伍。纯白水手服和格纹短裙在跑动中扬起青春的弧度,彩色发夹在蓬松的发间跳跃。
通道尽头,是如潮水般涌来的掌声海洋,是即将被她们的歌声点燃的、为盛世《如愿》而准备的舞台。她们带着截然不同的美丽与力量,奔赴同一个神圣而炽热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