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又是没能接得上话
她笑着哭来着
你猜她怎么笑着哭来着
哭来着
你看她怎么哭着笑来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堂前 他说了掏心窝子话
不兑上诺言 岂能潇洒
轻阴 叹青梅竹马
等一玉如意 一酒桶啊,
她竖起耳朵一听
这洞房外 那好心的文书生跑这
给她送点心来了,
她这次可是没能说得上话
……
我笑着哭来着 你猜我如何笑?
我哭着笑来着 你见我怎样哭?
唢呐吹 心成灰 这囍字刺眼如锥!
红白交叠 命纸纷飞 魂断子时水
官人他 在何方? 可闻我枕边泪?
这堂拜得荒唐 这礼成断人肠
这满院的红绸 是索命的无常!”
陈野唱得投入,刻意压低的、带着童声特有的清亮又因困倦而沙哑的嗓音,把这歌词里的诡异、悲戚、绝望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一边唱,一边没什么表情地、直勾勾地看着路灯阴影下眼眶红红的苏苏。
黄文文抱着陈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亲眼看着苏苏的表情从最初的茫然,到惊愕,再到瞳孔地震般的惊恐。
苏苏整个人都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咒,脸色在惨淡的月光下唰地变得惨白,这歌词……这调子……这阴森森的氛围……简直是给苏苏刚才脑补的冥婚悲剧配了个终极bG。
就在这时,仿佛为了给这恐怖气氛加码,远处戏台的方向,不知是哪个乐师在调试乐器还是最后收尾,猛地吹响了一声高亢凄厉的唢呐!
“呜哇——!”
“妈呀!”黄文文被这突如其来又无比应景的唢呐声吓得魂飞魄散,手一软,“噗通”一声,直接把怀里的陈野给摔地上了!
“哎哟!”陈野屁股着地,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吓唬人了。他们此刻正走到一段完全没有路灯的漆黑巷子深处,只有惨白的月光勉强勾勒出房屋的轮廓。陈野那带着沙哑童音的阴间小调余音似乎还在空气里飘,配合着远处那声凄厉的唢呐,效果拔群!
陈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赶紧看向苏苏。只见苏苏还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像被吓傻了,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眼神空洞,连哭都忘了。
坏了!玩脱了!
陈野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疼了,赶紧跑过去,小手拉住苏苏冰凉的手指,使劲摇了摇:“苏苏姐,苏苏姐,醒醒,是我,陈野!别怕别怕!”
黄文文也反应过来,冲过来一把抱住苏苏,拍着她的背:“苏苏!苏苏!没事了没事了,小野瞎唱的,别当真,都是假的!”
被两人这么一摇晃一喊,苏苏像是终于解除了石化状态,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巨大的恐惧和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哇——!”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哭了出来。这次不是刚才那种文静的伤感,而是被吓破了胆的、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呜哇哇哇——吓死我了,小野你个坏蛋,唱的什么鬼东西,呜哇哇哇——!”
哭声在寂静的小巷里回荡,惊飞了不远处树上栖息的几只夜鸟。
陈野和黄文文面面相觑,尴尬地杵在原地,陈野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首临时起意融合了戏腔和恐怖元素的《囍》(魔改版),威力好像……有点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