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歌太少！你们拢共就两首歌能打：《小美满》和《就是哪吒》。一张正经唱片，起码得凑够七八首吧？总不能一张专辑就俩‘核武器’，中间全是填充的‘哑炮’吧？听众买回去一听，就开头结尾炸两下，中间全是空白噪音或者翻唱口水歌？那还不如直接买张单曲碟呢！”
“呃…”文文高涨的气焰矮了一截，“那…那我们再写几首？”
“写？说得轻巧！”小柯翻了个白眼，“你们自己写？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们，就你们那打一棒没三个枣的水平，说出来你们自己信吗，《小美满》是温暖治愈小清新，《就是哪吒》是摇滚民乐核爆现场，风格差得十万八千里，听众刚被《小美满》哄得心里暖洋洋，下一首《哪吒》直接‘翻个天\/化作拳’把人天灵盖掀了，这精神分裂谁受得了？专辑主题怎么统一？市场定位怎么做？总不能学某些‘神专’，主打一个‘精神错乱，总有一款适合你’吧？”
“噗…”一直安静旁听的唐朝主唱没忍住笑出了声。
姜姜挠头：“好像是哦…风格跨度是有点大。总不能专辑名字叫《从温柔乡到修罗场》吧？”
“第二，”小柯无视姜姜的奇葩命名，竖起第二根手指，“制作，录歌要钱，找棚子要钱、混音、母带处理、封面设计、压碟、宣传…哪样不要钱？你们那点演出费和版权费，够折腾吗？总不能这么大姑娘还找家里伸手要钱吧。或者你们干脆出道算了，卖身给红星？”
文文的脸垮了下来：“啊…这么麻烦？比我家谈个外贸订单还复杂？”
“第三，”小柯竖起第三根手指，表情严肃了点，“环境！张楚刚才叹气为啥？现在上面有些人对摇滚圈…啧，印象分不高。觉得太吵，太叛逆，带坏小孩子。你们这首《就是哪吒》，立意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够燃够反抗吧？但在某些人耳朵里，可能就是‘煽动青少年不服管’，不过你们这唢呐加古筝的组合，或者能给另一群在探索新道路的领导加很多分，反正有好有坏了。发行审核会不会卡脖子，宣传推广会不会受限，都是未知数。别歌没发出去，先把自个儿整成‘重点关照对象’了。”
小柯的三根手指像三盆冷水，浇得三个姑娘有点蔫儿。卡座里一时间只剩下窦唯手指敲桌面的“哒哒”声。
这时，那个温和的港普声音又响了起来。
“柯老师讲得，都系实情。”郭富城微微抬了抬帽檐，露出认真的眼神。他的加入让姑娘们精神一振。“不过呢，事在人为。风格差异，未必系坏事。”
“哦？城哥有什么高见？”陈静赶紧问。
“高见不敢当，”郭富城笑了笑，“系一点点市场经验啦。你们两首歌，风格迥异，但都系好作品。与其硬凑一张风格混乱的专辑，不如…先做一张概念明确的Ep。”
“Ep？”文文眨眨眼。
“Extended py，迷你专辑。”郭富城解释道，“曲目少，3-5首歌就可以，然后再把伴奏版也放上去。成本低，风险小，灵活度高。主题可以围绕一个核心概念展开。”
他顿了顿，看向三个姑娘：“比如…‘颠覆’？或者‘童真与力量的反差’？《小美满》展现童声的纯净温暖，《就是哪吒》展现童声也能爆发出的颠覆性力量。再收1-2首同样能体现这种‘反差感’的新歌，比如…一首改编的、充满童趣但内核叛逆的民谣？或者一首用童声演绎、但编曲同样大胆创新的流行摇滚？围绕这个核心概念，你们的风格差异反而会成为特色，让听众看到你们的多面性和可能性。”
他看向小柯：“柯老师，Ep的模式，系唔系可以规避掉很多唱片长专辑的风险？”
小柯摸着下巴，思考着点点头：“嗯…Ep确实灵活很多。制作周期短，投入相对小，主题也更容易聚焦。如果概念打得好，反响不错，再筹备正式专辑也更有底气。城仔这个思路…靠谱！”
郭富城得到肯定，继续建议：“另外，你们那位‘念一老师’的创作力，似乎好犀利。不妨同他深入聊聊，围绕你们乐队的特质和这个‘反差颠覆’的概念，创作一两首新歌。或者…改编一些经典儿歌，但用你们星期三的方式，赋予它们全新的、更‘炸裂’的生命力？就像你们改编《就是哪吒》一样。”
“改编儿歌？”姜姜眼睛一亮，“比如…把《两只老虎》改成死亡金属版？”
“咳！”小柯差点被啤酒呛到，“倒…倒也不必如此极端！循序渐进，循序渐进！”
“我觉得城哥这主意可行！”文文又活过来了，“Ep！主题就叫…《星期三的核弹与》！怎么样？”
陈静捂脸：“文文，求你放过取名吧…”
郭富城也被逗笑了：“名字可以慢慢斟酌。关键是概念要清晰。你们有独一无二的武器——那把唢呐，姜小姐的古筝，还有你们独特的演唱方式。找准定位，把特色做到极致，比盲目追求风格统一更重要。”
“没错！”窦唯终于放下了啤酒瓶，一锤定音，“歌不在多，在于精，在于有魂。《就是哪吒》的魂，你们找到了。Ep是个不错的起点。先把这‘核武器’的威力，用最小的代价，精准地投放出去试试水。至于新歌…”他看向陈静，带着点调侃，“催催你们那位‘念一老师’？我看他灵感挺‘核爆’的。”
陈静、文文、姜姜三人对视一眼，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被点亮的斗志和更清晰的思路。
“好！就做Ep！”陈静拍板，“主题…就叫《声·界》怎么样？用声音打破界限！”她终于贡献了一个靠谱的名字。
“比‘核弹’强多了！”小柯松了口气。
“要不我们明天就回温陵！”文文摩拳擦掌，“让念一赶紧把新歌交出来，顺便问问，他还有没有‘哪吒’这种级别的‘核武器’存货？”
姜姜则已经开始构思：“改编儿歌…《找朋友》改成朋克版？‘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神经病！敬个礼呀握握手，我们一起发神经！’ 怎么样？”
卡座里瞬间爆发出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