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点,发现她嘴唇干裂,额头有点烫。
“发烧了?”
他皱眉,“不对啊,圣职者体质不该这么脆弱……”
他想摸她额头,手伸到一半停住。
“算了,万一你醒来第一眼看我摸你脑门,又要说我轻薄。”
他收回手,却听见耳边一声极轻的哼笑。
“谁说……我是那么古板的人。”
周佳威猛地抬头。
芙兰睁开了眼。
蓝眸蒙着一层水雾,像是刚醒,但嘴角却弯了。
“你……不是昏迷了吗?”他问。
“是昏了。”她声音软,“但你抱我的时候,我就有点知觉了。就是……不想醒。”
“哦。”他点头,“装睡?”
“嗯。”她坦然承认,“我想多抱一会儿。”
周佳威笑了:“那你可赚大了,全程免费,还包暖男服务。”
她抬手,指尖蹭了蹭他脸上的灰烬。
“你受伤了。”
“没有。”
“嘴破了。”
他抬手一摸,果然有血。
“小伤。”他说,“比不过你豁出去净化毒河的狠劲。”
芙兰眼神暗了暗:“我没成功……中途魔力耗尽了。”
“所以才让我有机会出场。”他耸肩,“不然你以为我来干嘛?看风景?”
她想笑,却牵动了内伤,眉头一皱。
周佳威立刻扶她坐正:“别乱动。你透支得太厉害,再折腾真得躺半个月。”
“那你……守半个月?”她看着他,眼里带笑。
“守一年都行。”他说,“只要你管饭。”
她轻轻靠进他怀里,头搁在他肩膀上。
“我给你做双皮奶。”她说,“加红豆,加椰果,你喜欢的都加。”
“成交。”他搂紧她一点,“不过下次别玩命了。你要真回不来,我家朵朵非得组织全球通缉令抓你。”
“她……知道我们……”芙兰顿了顿。
“知道什么?”
“比如……你现在抱着我。”
“她知道。”周佳威笑,“而且已经在家庭保险区存了视频,标题叫《圣女沦陷实录》。”
芙兰噗嗤一笑,又咳了两声。
“你还笑。”他拍她背,“小心笑岔气。”
“值得笑。”她靠着他,声音越来越轻,“我第一次……觉得‘圣女’这个身份,没那么重了。”
周佳威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稳。
火光映在两人身上,影子投在岩壁上,连成一片。
远处火山还在冒烟,但毒气已经没了。
风吹过来,带着一点焦味,但更多的是雨后泥土的气息。
“你知道吗?”芙兰忽然说。
“嗯?”
“刚才我昏着的时候……梦见你在厨房教我打蛋。”
“梦得挺准。”
“你还说……‘这一步很关键,不能手抖’。”
“我说过。”他点头,“打蛋手抖,蛋糕就废。”
“可你刚才移山的时候……手没抖。”
周佳威一愣。
“你是夸我?”
“是夸你。”她闭上眼,“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那个稳得住的人。”
他低头看她,发现她已经又睡着了。
呼吸平稳,脸上有点红晕。
他轻轻把她放平,重新拉好外袍,手指碰到她颈边那枚扣子时顿了顿。
没动。
“下次再解,”他小声说,“得让我先学会双皮奶。”
他坐回她身边,望着远处难民营重新燃起的炊烟。
风卷着灰烬掠过他的脸。
他抬起手,看了看还在发麻的指尖。
“这活儿真不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