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觉得该收。”
“为何?”
“我懂你的顾虑,你可能会觉得收下了他的东西,是不是代表替你父母原谅他?
易安,不管你是否选择原谅,没必要跟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过不去。”
她将文件袋轻轻推到他胸前:“留着它们,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自己。
你可以用它们做很多事,比如资助贫困学生、支持退伍军人创业,或者做其他你认可的慈善。
或者就像你说的,丢掉也行。
但选择权,该在你手里。”
张易安抬起手,却不是接过文件袋,而是覆上了她的手背。
掌心相贴,温度交织。
“你说得对,选择权在我手里,不要白不要,不要的话,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他带着她的手,一起将文件袋拿在手里。
“从法律上讲,这份赠与协议在我签字认可时已经生效,但我一天不去不动产登记中心办理过户,这房产就一天不算真正在我名下。
我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不适合亲自持有和管理这么多资产,太扎眼,也是负担。
你出入方便,能帮我找个可靠的律师咨询一下,接受这份遗产或赠与,到底需要完成哪些法定程序,缴多少税,做到心中有数。”
陈姗姗听他这么一说,也明白他的顾虑。
以他现在的职位,突然来了这么大额的房产和贵重物品,估计需要的不仅仅是咨询律师,“你是不是要问下你的领导?”
“嗯,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张易安赞许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这些资产的来源和性质,必须向组织上汇报清楚,经过核查备案才行。”
陈姗姗觉得耳根有些发热,这男人,如今说起这种话是越来越自然了。
她正要开口,门外小院却传来陈父一声刻意加重的咳嗽。
她连忙抽回手,张易安拿着档案袋,眉眼带笑:“我先回营区。”
随即大步走到门边,打开门,对站在院中的陈父陈母礼貌地道别:
“叔,婶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哎,好。路上慢点。小军刚才也下去了。”陈真海笑着回道。
“爸妈,我……我也出去走走,消消食。”
陈姗姗赶紧找了个借口,顺势跟上了张易安的脚步。
看着女儿和准女婿前一后消失的背影,陈母用手肘碰了碰老伴,笑着低声嗔道:
“瞧你,咳嗽得那么大声,把孩子们都吓跑了。”
陈真海望着远处,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此刻,走出家属院百米开外,刚拐过一处树下,张易安突然停下脚步。
他松开牵着的手,却在陈姗姗还没反应过来时,反手一揽,将她轻轻带进怀里。
手臂环过她的肩膀,下巴轻抵在她发间。
陈姗姗先是一愣,随即放松下来,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从回来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这么做了。
只不过碍于周围都是人,他才生生忍住了。
以前出任务,从不觉得有什么牵挂。心里干净得很,只装着命令和目标。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可这次不一样...出发前写‘遗书’的时候,我多写了一封。
环着她的手臂稍稍收紧,
是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