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海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村长,我们回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也表个态。
老宅塌了,该清理清理,该重建重建,这个我们自己处理。
但我大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半夜三更带着那种邪门东西摸进我家老屋,这绝对不正常!
我们要求派出所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涉及到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这么说也是担心村长为了“村丑不可外扬,”把这件事压下去,同时也是表明了自己坚决追究到底的立场。
村长了然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村里一定配合派出所调查。有什么需要村里出面的,你们尽管说。”
他起初确实有“大事化小”的想法。
毕竟每年镇上的平安建设、文明村庄评估,这种涉及封建迷信、亲属相害还闹到警察局的丑闻,绝对是扣分项,弄不好年底的先进和奖金都得受影响。
作为一村之长,他本能地希望事情能控制在家族内部解决。
但陈真海这番态度坚决的话,以及派出所已经介入并将此列为重点案件调查的现实,让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且女儿陈姗姗如今是市里的形象大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儿已经捂不住了。
如果再想着和稀泥,不仅会得罪陈真海一家,更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落个包庇或者不作为的名声。
他马上就退休了,不能退休前得了这么个名声。
在送三人出去时,再次明确表态:“你们放心,这事我亲自盯着办,对于村里也是一个警示,不能助长歪门邪道。”
......
从村长家出来,夕阳的余晖将村庄染上一层金色,但一家三口没人有心思观赏。
重新建个房子,对于他们来说没多少钱,只不过陈真洋的做法真是让人恶心。
不管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而当他们在桂省得知陈真洋这事不仅做了,甚至十年前就成功了之后,陈姗姗恨不得去医院拔了他的针管子。
当时此刻,他们还不知情。
“爸,妈,我们先回市里吧。”
陈姗姗开口道,“这里交给警方和村长。我们留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反而容易成为焦点。回去等消息,也看看那边(指县医院和陈君君家)有什么动静。”
陈真海和王云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不能因为这一坨子烂人烂事,耽误跟儿子难得的相见时间。
就算明知道肯定是陈真洋一家干的,在没有足够证据的前提下,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总不能拿着刀砍了大哥他们?
除非你也不想活了。
先等等警方那边怎么处理吧。
......
而此刻,县城陈君君的家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父亲重伤昏迷、符纸被警方掌握,大师电话成了空号。
她在家里也坐不住了,粗暴地将睡眼惺忪的女儿塞进车里,送到幼儿园,甚至没理会孩子的哭闹。
她也完全忘了医院里还有个需要替换休息、身心俱疲的母亲周翠芬。
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大师。
等她来到这儿之后,才发现哪里还有大师的人影?只剩一片刚被推平的空地。
断砖残瓦还没来得及清理,一台孤零零的挖掘机停在一旁。
原来的房子,已经被扒得干干净净。
陈君君踉跄着下车,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发疯似的拉住路边一个路过的大爷:“大爷!请问原来住这里的那个人呢?那个……那个会看事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