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下次再来,说啥也得留人家在家吃个饭再走...”
沈欢心里默念,重新回去关了店门,回出租屋,小七再过几天就要会考了,得给她做点好吃的,补补。
这般想着,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
陈姗姗开车回到姥爷家时,已经下午5点左右,天都快黑了。
姥爷还是住在瓜田地旁边的小茅草屋。
母亲曾经提过好多次,要给姥爷重新修房子。
都被姥爷拒绝了,他说:“姥姥不在了,他一个人住这里足够了,茅草屋冬暖夏凉的,挺好的;
再者人也老了,活不了几年,凑合住就行,不用麻烦了...”
在门口的空地上,挨着那辆白色别克停好,刚靠近小屋,就听到里面刺耳的笑声。
听着像是许多年未见的舅妈声音。
对于舅舅舅妈,陈姗姗自小时候跟他们“闹掰”后,最后一次见面也就是在姥爷的葬礼上。
童年时,每逢过年过节跟着父母到姥姥家走亲戚。
然而,她和弟弟被送到舅舅家去玩,舅妈总会提前将那些招待客人的糖果、点心悄悄藏起来。
生怕被这两个“穷外甥”多吃一口。
更让她难受的是,舅妈会纵容自己的四个孩子:三个表姐和那个比陈姗姗小三岁、与她弟弟同龄的表弟,肆意欺负他们。
表弟,被宠得顽劣霸道,不仅张口就骂,抬手就打;
而舅妈就坐在一旁,非但不制止,脸上还挂着一种看戏似的笑容。
在她心里,对舅妈一家的厌恶和反感,甚至超过了大娘一家。
她曾经把这事告诉爸妈,得到的都是:
“你表弟是你舅妈生了三个女儿换来的儿子,所以宠着点,你们一年也去不了几次,忍忍就过去了。”
童年的她还不懂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直到小学五年级那年。
那次,表弟又一次把弟弟打哭了,哭声刺耳。
陈姗姗耳边回响着母亲“要忍让”的叮嘱,但这一次,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冲了上来。
她冲过去,一把推开表弟,狠狠地在他身上捶了几下。
其实一个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但从未被反抗过的表弟,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天抢地地找父母告状。
这场小风波,瞬间演变成了两个家庭的战争。
舅舅舅妈不依不饶地找到王云夫妇大闹一场,指责陈姗姗“没家教”、“心肠狠”。
也就是从这件事起,两家人彻底撕破了脸,此后很少来往,陈姗姗姐弟俩也再也没有去过舅舅家。
上一世,自家日子过得紧巴巴;而舅舅跑运输赚了些钱,大表姐又嫁了个富裕人家,表弟更是在青岛立足买房...
舅妈的眼睛便更是长到了头顶上,越发看不上舅舅这边的“穷亲戚”,尤其是王云三姐妹。
这种势利,在表弟的婚礼上达到了顶峰,他们竟将婚宴分开操办:
有头有脸的宾客在县城的豪华酒店;
而像王云这样的村里穷亲戚,则被安排在村里随便摆了几桌打发。
母亲王云也是到了现场才明白过来,那种刻意的区分带来的难堪,她至今记得母亲当时强颜欢笑的表情。
至于陈姗姗自己,压根就没去,这些细节还是后来听二姨王秀红念叨时才知晓的。
重生以来,陈姗姗每次来看望姥爷,都未曾见过舅妈一家,倒也落得清静。
然而这次,听到屋里的动静,心里反而兴奋起来。
“报仇”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