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薛自明裹紧军大衣站在单元门口,脸上带着赶路的疲惫与局促不安。
杜鹃牵着女儿的手刚走到楼下,脸上的笑意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冻结,下意识地将女儿的小手握得更紧。
薛小米眼睛一亮,粉嫩的小脸上顿时绽开大大的笑容,用力想挣脱妈妈的手扑向许久未见的爸爸。
“爸爸!”
杜鹃被女儿这一声呼唤刺得心头一紧,手上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妈妈,你捏疼小米了。”
直到女儿委屈地喊疼,她才猛地回过神,慌忙蹲下身托起女儿发红的小手轻轻呵气:
“对不起小米,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给你呼呼哈!”
小女孩摇摇头,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的父亲,小声恳求:
“妈妈,我能抱抱爸爸吗?”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杜鹃心里。
自从上次在家属院目睹父母激烈争吵后,小米已经很久没见过爸爸了。
孩子从最初的生气埋怨,渐渐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想念。
杜鹃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心头泛起一阵钝痛。
大人之间的恩怨,最受伤的永远是孩子。
她勉强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点头:“去吧。”
“谢谢妈妈。”
得到允许的薛小米,像只快乐的小鸟,扑进早已蹲下身张开手臂等着的薛自明怀里。
小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喊着:
“爸爸,小米好想你呀!!”
薛自明一把抱起女儿,将脸埋进孩子温暖的小肩膀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跟杜鹃的婚姻,除了他不爱她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尤其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才抬头看向站在几步外、面容平静的杜鹃。
“鹃儿,”
薛自明舔了舔连夜坐火车干涩的唇,“我们能上楼说几句话吗?就几句。”
杜鹃看了看兴奋的女儿、薛自明冻得发红的鼻尖。
目光扫过一楼和三楼窗户处可疑的黑发,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上来吧。”
进了狭小但整洁的客厅,杜鹃给小米倒了杯热水,让她自己去小房间玩玩具。
小米不依,她好久没见爸爸了,想跟爸爸玩一会儿,于是拉着薛自明的大手不撒手。
无奈,只能让薛自明陪着小米在小房间玩了一会儿。
杜鹃去厨房给孩子做晚饭,淘米时,还是多淘了一碗...
等哄好小米后,薛自明出来。
杜鹃也炒好菜,米饭还要等一会儿。
她在小客厅唯一的双人沙发上坐下,薛自明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对面。
薛自明搓着手,局促地坐了几秒,才艰难开口:
“鹃儿,我知道我没脸来求你。但我爸妈……他们这次真的病得很重,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差点就没缓过来……他们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在哪儿,非要见你……”
杜鹃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打断他:
“薛自明,我们已经离婚了。请叫我全名,或者女士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