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说!”
经纪人未尽的话,被江晨清冷的声音打断。
经纪人微微低头,收回要走过去给他披皮草的脚,说出来意:
“那部剧播出已经一个多月了,你看要不要出来营业?”
江晨转过身,沉默地盯着经纪人看了几秒,窗外的雪光映在他眼底,却照不进丝毫温度。
“你的意思还是他的?”
“都有。”
经纪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避开了那道清冷的目光。
江晨没答话。
他移开视线,重新望向窗外那片冰封的湖面。
他知道自己不该继续为难经纪人。
对方不过是拿钱办事,即便不是眼前这个人,waide也会派来另一个。
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可理智归理智。
最初不知情的那段日子,他是真心把对方当作可以并肩的伙伴,交付过信任。
被背刺的伤口即便结痂,那份寒意却已渗入骨髓。
他能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却无法对眼前这个具体的人挤出半分好脸色。
经纪人对他这明显的冷淡毫不在意。
他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程式化的恭敬,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指示。
他领着waide给出的高额报酬,任务就是确保江晨按照计划行事,至于个人喜恶,根本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冰冷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与窗外的严冬遥相呼应。
良久,直至寒风把壁炉好不容易烧热的暖气彻底吹散,江晨才缓缓开口:
“你看着安排吧。”
他额间那道与waide对峙时留下的伤,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
皮肉上的疤痕早已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淡的、近乎透明的痕迹,若不细看,几乎已融进肤色。
仿佛那段激烈的冲突,也随着这伤口的隐去,被尘封在时间的表层之下。
可有些东西,并未真正过去。
正如这道疤,指尖触上去,仍能感受到一丝与周围肌肤不同的、微硬的质地。
经纪人得到这句近乎默许的回应,如蒙大赦般微微颔首: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经纪人说完转身,挪动微微僵硬的脚,有些仓皇地离开屋子。
门轻声合上,江晨走将窗户关紧,风雪被挡在外面,室内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他坐到壁炉旁的摇椅上,感受着火焰传来的暖意,等待因长时间站立和心寒而有些麻木的四肢慢慢恢复知觉。
他必须回国。
只有在国内,waide那只无处不在的手才会受到限制,他才可能找到喘息和反击的空隙。
一年多前,他以为偷偷回国是条生路,却被waide精准地丢进那家会所。
美其名曰“调教”,实则是赤果果的警告:别逃,你永远在我的掌控之中。
那次的羞辱刻骨铭心,但也让江晨窥见了一丝真相:waide是在他登机前,才通过安排在加拿大跟踪他的人得知了他的行踪。
这意味着,waide在国内的触手,远没有在加拿大那般盘根错节、一手遮天。
既然waide要将他推上明星这条曝光于聚光灯下的路,那么,这条路或许也能成为他的铠甲、阶梯。
他要借着这股力,站到足够高的地方,高到让waide再也无法轻易将他拉下。
江晨阖上眼帘,不知是睡是醒。
冬天还很长,而化雪的时刻,往往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