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陈真海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目光有些闪烁,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王云看了眼正开车的丈夫。
陈真海目不斜视,回了句:“没事的,你说就是。”
王云叹了口气:“一是你大爷为老屋旁边那块地闹事。
更麻烦的是,村长说,去年咱家出钱捐灾区、让你爸找村里人做的棉被,本是好事。
可当时参与了的几户,现在听了闲话,觉得你赚钱了,就该帮他们安排工作。
有人甚至想结伴到临城找你,被村长劝住了,但他怕有人偷偷去。”
“唉,都怪我!”
陈真海忍不住懊悔地插话,
“当初你让我张罗棉被,我心一热就把活儿给了乡亲。你提醒过我人心难测,结果真应验了,现在给你惹麻烦!”
“爸,这怎么能怪你们!”陈军立刻反驳,“你们真心帮人,是他们自己不知足。姐开店赚钱,凭什么要欠他们的?”
陈姗姗早先并不知道村里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但好歹也是看过好多新闻的。
农夫与蛇的故事,自古以来就很多。
就像她在行善资助别人时,也是如此。
人心善变,谁也说不得会不会变了初衷。
都说“穷乡僻壤出刁民”,这话不是贬低农民。
她自己一家都是农村出身,只不过是村里人的素质高低不同,而且大部分人思想比较淳朴简单,很容易就收到一些“刁民”的忽悠。
当初她因为天谴,经常找村里人提供帮助,当时就有不少人不说在背后说她什么。
有几家甚至都当面说话阴阳怪气的。
所以,陈姗姗自打消了天谴后,就不再去村里找不痛快了。
她资助李黄河、张威姐弟,还有小七他们等等,都是陌生人。
而且也就几千块钱的事儿,即便他们后面不知感恩,大不了,以后绝了来往就是。
可村里的人,从祖上开始多少都沾亲带故的,被背刺后,心里的落差就比较大。
不过眼下,也不是责怪父亲的时候。
“爸,不怪您。”她先安抚父亲,“您当初挨家挨户忙,是为了把好事办好,初心是好的。”
接着,她转向母亲,
“大爷家争地,手续齐全,闹不出结果。至于村里人,我们出钱出力是情分,不是欠他们的。有人找到临城我也不怕,来干活欢迎,但得守规矩;想来闹事,那就依法办事。”
陈真海听了,愧疚稍减,喃喃道:“是爸心太实了。
”陈军点头:“姐说得对!”
王云也松了口气:“你心里有数,我们就放心了。”
大爷陈真洋在爷奶过世时,就已经在村里失了人心,他就是想闹腾目前也找不到人。
而且村长只要是个明白人,也就不会容忍他继续闹的。
那块地,他们家目前没有回村里的意思,父母年纪大了想回去,也要等几年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