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在桌子底下,不动声色地踢了陈真海好几脚,心里直嘀咕:
‘这狗男人,喝个茶也能喝出酒劲儿来?!兴奋过头了!’
张易安只当没看见桌子底下的小动作,脸上依旧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极其“和蔼可亲”地跟陈家人聊着天。
“陈叔,您要是喜欢喝茶,我那还有半斤不错的碧螺春,下次给您带过来尝尝。”
“呵呵,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陈真海笑着摆手,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我对茶叶没啥讲究,就是跟着姗姗随便喝点解解渴。说到爱好啊,我倒是想问问,家属院一里地外那条小河,能钓鱼不?我看那水挺清亮的。”
“能,”
张易安点头,放下茶杯,
“只要不越过警示牌的区域,注意安全,你们可以随意活动,钓钓鱼散散心挺好。”
“好好好!”
陈真海一听更高兴了,仿佛已经看到了鱼儿上钩的场景,连忙端起茶杯,
“来,易安,喝茶,吃菜,别客气,多吃点!尝尝你婶子炖的这鸡,烂糊着呢!”
“嗯,谢谢陈叔。”
张易安也端起茶杯,客气地回敬。
除了陈真海,王云也热情地用公筷给张易安夹菜,红烧肉、炒青菜堆得他碗里小山似的。
家里来客人就用公筷的习惯,还是陈姗姗当初提议的,图个干净卫生。
坐在张易安对面的陈姗姗和陈军姐弟俩,全程就显得安静多了,基本都在埋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偶尔抬起眼尾,飞快地扫一眼对面那“其乐融融”仿佛一家人的三位。
陈姗姗心里倒也能理解,父母这么“热情”甚至有点“讨好”张易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是弟弟的一连之长。
弟弟的前程、在连队里的日子好不好过,很大程度上都捏在这位连长手里。
她只是有点纳闷:这个张连长……这么闲的吗?
部队里事情不多?
怎么有空来家里吃饭?
陈军则是全程不太敢往那边瞄,闷头扒饭。
他要是回宿舍跟战友们说,自家连长在饭桌上这么平易近人,跟老爹称兄道弟似的,估计没人会信!
连长平时在连队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训练场上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新兵蛋子腿肚子转筋。
张易安面前的第一碗米饭还没吃完,碗里的菜已经被王云和陈真海夹得第三次堆成了冒尖的小山。
他抬眼看到旁边的陈军一直只埋头扒拉米饭,便很自然地招呼了一句,
“小军,怎么光吃米饭?多吃点菜,下午还有训练,强度不小,营养要跟上才行。”
说着,还顺手用公筷给陈军夹了一大块肉。
陈姗姗心里默默吐槽:‘他这是真把这儿当自己家,当起主人了?招呼得还挺自然……’
这念头还没落,一双公筷就伸了过来,稳稳地在她碗里放了一只炖得软烂脱骨的鸡爪。
她抬眸,正对上张易安看过来的目光,只听他语气自然,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说:
“婶子说你喜欢吃鸡爪,叔叔这手艺确实很棒,做得特别入味。你尝尝看,是不是比外面买的好?”
陈姗姗嘴角努力向上提了提,挤出一个微笑:“谢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