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海皱了皱眉,刚要开口,陈姗姗抢先说道:
“大爷,这农村的规矩也得讲个公平不是?姑姑们没分到家产,却年年孝敬,现在爷生病出钱出力也不少。
要是我们都按老规矩来,也没有说出嫁女儿接娘家爹娘到婆家过的道理吧?
古话说:‘养儿防老’不就是要儿子给养老吗?姑姑们也别再出一分钱。
可要是大家一起分担,这财产就得重新分一分。”
这话陈真洋还真就无法反驳。
三姑陈芳也跟着说:
“就是,这么多年我们做女儿的也没少尽孝,现在凭什么大哥大嫂想不出钱就不出钱。”
大姑陈娟也在一旁点头。
陈真洋被堵得哑口无言,转着眼珠子耍赖:那也得等老六回来再议!
他想着老六说不定会和自己站在一边,先拖一拖也好。
“老六电话也联系不上,人也不知道在哪儿,等他回来不晓得要什么时候,你能等,咱爹能等?”
一直没开口的大姑陈娟说道。
大哥一家住的近,儿女一个出嫁,一个在外省打工,在家也没啥事。
她们婆家还有一摊子事儿呢。
昨天,下午四点多孩子放学时间,大姑父和三姑夫就提前回家照顾孩子了。
只留了大姑和三姑在这儿商量。
三姑夫已经请了两天假,再请假,就要扣工资了,他也是没时间在这儿耗。
三姑陈芳说:“老六还没结婚,也没分家,咱们五兄妹商量好个章程,老六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随后看向他坐在西屋门口一直当哑巴的赵桂花,
“娘,您说个话。”
陈富贵中风后,就没法开口说话了。
再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嘴歪眼斜的毛病好了不少,哪怕头脑清醒,但是说话只能吐单音,而且无法生活自理。
有人扶着,也能坐起来。
陈富贵跟陈真洋父子俩一样的,喜欢躲在媳妇后面装老实人。
没想到装聋作哑一辈子,临老还真就口不能言了。
赵桂花争强好胜了一生,她坐在躺在单人床上流口水的老伴旁边。
看着儿子、儿媳、女儿、女婿满堂地挤在堂屋那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却看向以前最听话的二儿子陈真海:“老二,你也要逼娘吗?”
又扫过三个女儿,“这些年,你们是孝顺,可要要是分家产,你们让老大老二以后怎么在村里做人?”
陈真海却接话:“娘,我同意重新分家。”
赵桂花猛地戳了戳拐棍,
“老二,你拍屁股就回城里了,考虑过你大哥在村里的处境吗?”
陈姗姗不清楚父亲听这话是什么心情,换做是她,估计心里残留的唯一一点温情也没了。
赵桂花说完这话,最开心的要数老大陈真洋了。
看吧,不管你们怎么样,爹娘还是最疼他的。
不过,没等他压下上扬的嘴角,赵桂话看了眼“嗬嗬~”的老伴,轻声开口:
“好,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