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半个小时后,徐然出了一身汗,体温总算降下来了。
陈姗姗摸着她凉下来的额头松了口气,赶紧取来干毛巾,仔细帮徐然擦了擦脖颈、额头这些地方的汗。
又找出套干爽的睡衣给她换上。
这一通忙活下来,陈姗姗自己也累得满头大汗。
她昨晚就没睡好。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事儿:六叔陈真超怎么会出现在那个会所当保安?
前几天还听父亲念叨:“老六自打过年带着女朋友突然离开后,就没跟家里联系过。”
这太奇怪了。
还有那个叫江晨的男模。
陈姗姗认出来了,他就是三年前自己在房管局门口救的那个男孩。
他怎么会“堕落”到那种地方?
虽然好奇,但陈姗姗也没多想。
要不是昨晚他护着自己,她都不会多想这个事。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别人怎么选的路是人家的自由。
就像父亲常说的各人端各人的饭碗。
她只是有点替江晨惋惜罢了,那么好看一个人儿,进了那种地方,就算以后能出来,估计也是“铁杵磨成针”了。
真正让她纠结的是六叔的事。
要不要告诉父亲?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几十圈,直到天光大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结果起来上个厕所,打算继续去睡时,发现徐然又病了,又是一通折腾。
现在徐然退烧了,陈姗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巨大的疲惫感瞬间涌上来,她连床都懒得挪,直接缩在床尾处,几乎是立刻就沉沉睡了过去。
陈姗姗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是父亲陈真海打来的。
“喂,爸?”
声音还带着鼻音。
“姗姗啊,你还在睡?”
陈真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今儿是你爷出院的日子,我跟你二姑他们都回乡下接他了。店里就你妈和曹姨两个了,你待会儿过去帮着照看照看,别出啥岔子。”
“嗯,好,知道了。”
陈姗姗应着,挂了电话。
她闭着眼,习惯性地想伸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
结果胳膊刚伸到一半,才猛地想起自己是睡在徐然床尾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滚到了床的另一侧。
而原本徐然睡的位置,此刻空无一人。
陈姗姗掀开被子下床,喊了一声:“小然?”
“姗姐,我在这儿呢。”
徐然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
她推门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洗过澡,手里还拿着吹风机。
陈姗姗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
“小然,你烧刚退,最好不要洗澡,容易着凉。”
“姗姐,我没事了,感觉好多了。”
徐然笑了笑,也可能是洗过澡的原因,脸色确实比之前红润了些,
“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洗个澡清爽多了。”
说完,她插上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看徐然已经洗完了,陈姗姗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折腾了大半天,两人都还没吃饭。
她走到餐桌旁,看到上面放着早上母亲给她们留的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