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的秋天，雨水少，这两年的空气污染还没有几年后那么严重。
至少抬头还能看到蓝天白云。
下午两点的临城，路上车不多，陈姗姗骑着她的小电驴，以时速20码的龟速前进。
迎面来的秋风，吹在脸上带着一点子爽气。
电瓶车稳稳停在小区大树下的“情报站”三米外。
李奶奶和齐奶奶坐在马扎上，正看着柳爷爷和方爷爷在棋盘上厮杀。
不知是不是方爷爷落了下风，脸上挂不住，俩老头争得面红耳赤，声音也高了起来。
“哎，我说老柳，你悔棋！”
“放屁，我开局还让你三步呢！”
眼尖的李奶奶最先瞥见陈姗姗的车停在了车位边上。
她没吱声提醒正“激战”和劝架的三人，只是慈爱地朝陈姗姗笑了笑，又朝那俩争得不可开交的老头努了努嘴。
陈姗姗会意，冲李奶奶比了个“oK”的手势。她猫着腰悄悄靠近“战场”，然后突然提高嗓门： “柳爷爷、方爷爷！吵啥呢这么热闹？”
这一嗓子，吵得正凶的俩老头倒没怎么着，反倒是一旁忙着劝架的齐奶奶被惊得一哆嗦。
她回头看清是陈姗姗，才松了口气，笑骂着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
“哎哟，你这丫头，吓我一跳！走路没声儿，说话倒像打雷！”
“嘿嘿，齐奶奶好呀！”陈姗姗笑嘻嘻地应着，“我给你们送节礼来啦！”
说完，她转身蹬蹬蹬跑回电瓶车旁，两手拎起满满当当的礼物走了回来。
李奶奶和齐奶奶已经站起身迎她，脸上满是笑意。
“哎哟姗姗，又带这么多东西，你这孩子，太破费了！”
齐奶奶嘴上嗔怪着，手却已经伸过去想接。
“就是，家里啥都不缺，你总惦记着我们这些老家伙。”
李奶奶也附和着，目光慈爱。
陈姗姗灵活地躲开齐奶奶的手，把几个大袋子放在旁边闲置的石凳上。
“破费啥呀，都是些应季的水果、点心，还有几盒新茶，柳爷爷方爷爷下棋时正好喝。”
她边说边麻利地打开袋子，
“喏，这是齐奶奶您爱吃的绿豆糕，李奶奶这份是您喜欢的无糖点心。
柳爷爷，这是您点名要的茉莉花茶。
方爷爷，这盒龙井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礼物一拿出来，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柳爷爷捋着两天没刮的胡茬，笑呵呵地点头：“好好好，姗姗有心了，这茶闻着就香！”
方爷爷本来还板着脸，看到那盒包装精致的龙井，又瞥见陈姗姗期待的眼神，脸上的“冰”也化开了些。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点不自然的别扭：“咳…嗯…龙井不错，费心了丫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棋盘，又看向对面的柳爷爷，声音低了些，
“那啥…刚才那步棋，是我看岔了，不算你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