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证据链已经不仅是完整,而是铁板钉钉!
这也意味着,即便他父亲赵立春此刻就在电话那头,也救不了他了!
“不……不!你们不能抓我!我是赵瑞龙!我是……”
他发出了绝望的哀嚎,但这哀嚎声已经不再有任何底气,只剩下对死亡和牢狱的无限恐惧。
两名特警没有给他任何撒泼的机会,粗暴地将他的头按了下去,准备将他押上那辆特制的重型囚车。
就在被塞进囚车的那一瞬间。
赵瑞龙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他猛地用尽全身力气,扭过头,那双充血的、充满了怨毒与不甘的眼睛,穿过重重警力,穿过季昌明和陈海,死死地看向了人群的外围。
在距离囚车十米远的地方。在那辆作为临时指挥部的黑色防暴车旁。
祁同伟,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没有穿警服,依旧是一身深黑色的风衣,在这猎猎海风中,显得格外挺拔而孤寂。他没有上前。他没有像陈海那样宣泄怒火,也没有像季昌明那样宣读法律。他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微微侧着头,用一种近乎冷漠的、毫无波澜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目光,深邃如潭。
没有嘲讽,没有炫耀,甚至没有胜利者的喜悦。
那就仿佛是一个高明的猎人,在看着一只早已落入陷阱、垂死挣扎的猎物。又或者,是一个站在山巅的棋手,在看着棋盘上最后一颗被吃掉的棋子。
两人的目光,在喧嚣的海风中,隔空碰撞。
赵瑞龙看懂了那眼神。那是彻底的蔑视。那是实力的绝对碾压。
他终于明白了。从卫庄被抓,到高劲松“自杀”,再到“假情报”引他来海州……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布下的局。
他赵瑞龙自以为是“下棋人”,其实,从头到尾,他都只是祁同伟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颗用来引爆他父亲的“炸弹”。
“祁!同!伟!!”
“轰——!”赵瑞龙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炸裂了!
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恐惧,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作了一种刺骨的、荒诞的“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你不过是祁家村一个穷山沟里爬出来的泥腿子!
你不过是我父亲赵立春当年随手提拔、又随手丢弃的一条狗!你不过是一个为了前途,不惜给一个老女人下跪的“软骨头”!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能走到今天?!你凭什么能扳倒钱伯仁?!你凭什么能抓捕卫庄?!你凭什么敢……敢在这里,抓我赵瑞龙?!
这不对!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权力、金钱、出身……我所拥有的一切,才是这个世界运转的真理!你……你……你这个“秩序”的破坏者!
赵瑞龙那双充血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祁同伟那张冷酷的脸。他看懂了。他终于看懂了那平静的目光背后,所隐藏的一切。
那不是在看一个“对手”。那是在看一个“死人”。那是在看一个……早已注定的、可悲的结局。
这一刻,赵瑞龙所有的怨毒和不解,都化作了最深的、最绝望的恐惧。
他意识到,祁同伟……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不是在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