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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京海方面排山倒海而来的政治压力和程序壁垒,祁同伟并不意外。
他独自一人站在调查组的秘密据点窗前,看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属于京海的天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安欣和高育良从外面走进来,安欣的脸上写满了压抑不住的愤怒:“他们这是在公然对抗!是在包庇!二十年的冤案,他们不查,现在我们来查,他们反倒要跟我们讲‘程序’了?”
高育良的脸色也同样凝重:“同伟,李达康这一招釜底抽薪,很狠。他把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定义为了‘违规’,我们现在师出无名,非常被动。”
祁同伟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两位同样陷入焦虑的盟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闪过一丝冰冷的、早已洞悉一切的平静。
“老师,安欣,你们都错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定心丸,瞬间让房间内那狂躁的气氛平复了下来。
“我们今夜挖出的,不是一具骸骨。”祁同伟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一柄剑。”
“一柄高悬在京海市所有牛鬼蛇神头顶的、名为‘谭思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走到巨大的白板前,拿起一支红色的马克笔。
“李达康和赵立冬以为,只要用‘程序’把我们挡在外面,这把剑就落不下来。他们错了。这把剑的作用,不是立刻砍死谁,而是让所有心中有鬼的人,看到它,害怕它。”
“它会逼着所有心中有鬼的人,从他们自以为安全的洞里爬出来,去销毁证据,去威胁证人,去做出各种愚蠢的、不合常理的举动。而我们,就是那群早已在洞口张好了网的猎人。”
他看着安欣,声音变得无比坚定:“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跟他们争论这具骸骨的归属权。我们要把这具‘无声的证人’,暂时地,还给他们。”
“我要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无计可施,知难而退了。”祁同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猎人般的弧度。
他拿起黑色的马克笔,在白板的另一侧,重重地写下了两个名字。
“老方,你立刻带人,把调查的重心,转向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