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时,纽约的阳光正斜斜地切过航站楼的玻璃幕墙。白书妍跟着人流走,眼睛直勾勾盯着出口处,手指把沈以墨的胳膊攥得发白。直到看见那个穿深灰色西装的身影,她才猛地松了口气,拽着沈以墨就往那边冲:“顾明夜!”
顾明夜比视频里清瘦些,西装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一颗,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看见他们,他原本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柔和了些。
接过白书妍的行李箱时,手指在拉杆上顿了顿:“路上顺利?先去我那吧,我把事情跟你们说清楚。”
车驶过曼哈顿的街道,橱窗里的霓虹灯次第亮起。顾明夜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沉默了半天才开口:“去年你们寒假的时候,晚栀来纽约那天,我正在跟冷家的人周旋。”
白书妍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角:“冷家?就是吞了好多家产业,近五年势头最大的那个冷家?”
“是。”顾明夜的喉结动了动,“顾林两家联姻是假的,是我父亲和林萧父亲设的局——冷家老狐狸多疑,只有让他觉得顾家要和林家联手,他才会露出马脚。
那天晚栀突然闯进来,红着眼睛问我,曾经说过的要结婚,生子,是不是真的……”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点涩,
“我不能把她卷进来,冷家的手段你知道,虽然我很不相信他们的眼线能在当时我和晚栀对话的附近,但我不敢赌。我只能选择躲避问题,我回答不出来,最后……我让她走了。我不能拉她下水。”
车厢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白书妍想起杨晚栀出发前那通带着酒气的电话,心里像被针扎了下:“她刚喝了三天酒,身体本来就虚……你就没留她?”
“我不知道啊。”顾明夜的声音沉了下去,“而且当时,我有想让助理跟着她,说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去找她。可那天冷家突然变卦,要当场签合同,我被绊在会议室里,一忙就忘了时间,也忘了说。等我想起晚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助理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她。我调了街头的监控,才看见她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我看着监控画面儿从这个街跳到了那条街,跳着跳着,就没有画面了,就没找到她最终去哪儿了……监控画面儿丢了一段儿……”
“后来调查,就查到了林萧,他把在路边昏迷的晚栀捡走了。”
车拐进一条安静的街区,停在一栋带庭院的别墅前。顾明夜推开门,暖黄的灯光洒出来,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半杯温牛奶,杯沿印着个小小的卡通猫咪印。
白书妍走到窗边,看见庭院里有个小小的秋千架,绳结上还缠着半片褪色的蝴蝶结——那是高中某年她和杨晚栀一起挑的,当时还说等顾明夜生日,要在院子里办个露天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