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器械架上震动了一下,他几乎是弹起来的。扑过去抓住。
“金融课程邀请”
“嗯,回考虑”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把手机扔回架子上,转身往淋浴室走。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冻得他一哆嗦,可心里那团火却灭不了。
他低头看着水流顺着胸肌的线条往下淌,想起去年偷偷回帝京亲自办个什么证件时,他其实见过她一次。她在街口的咖啡馆里看书,头发留长一点点了,阳光落在她侧脸,跟高中时一模一样。他在街对面站了半小时,直到她起身离开,都没敢上前。
“顾明夜,你就是个懦夫。”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骂了句,抬手抹掉脸上的水和汗。镜子里的人穿着昂贵的浴袍,手腕上是限量款的腕表,可眼神里的慌乱,跟五年前那个站在篮球场边的少年没什么两样。
回到卧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却在算时间——这个点
她应该在找住的地方的路上了吧?行李箱是不是还是那个粉色的?她说粉色招桃花,可当年跟他在一起时,却天天背着这个箱子。
手机又震动了,他闭着眼不去看,可那震动像是钻进了骨头里。终于忍不住抓过来,是视频的消息:“xx明星耍大牌,当台……”
……
他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拉过被子蒙住头。
被子上有淡淡的雪松味,是他惯用的洗衣液,可他却闻见了杨晚栀身上的栀子花香——她总爱用这个味道的护手霜,说是跟名字配。
“杨晚栀……”他在被子里低声念了句,声音哑得厉害。
窗外的鸟开始叫了,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板上画了条金线。他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可心里那片浪却没平息,反而越涌越高,拍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翻了个身,指尖无意识地摸着枕头边的空位。几年前,他也是这样躺着,听着她的鼾声,想着第二天要跟杨晚栀一起去吃学校门口的馄饨。那时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从高中到大学,从校服到婚纱。
可现在,他躺在几百平的房子里,身边空无一人。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微信推送的新闻。他瞥了一眼,却猛地坐了起来——推送里有张某歌星在机场现身的照片,角落里有个熟悉的粉色行李箱,旁边站着个穿厚外套的姑娘,正回头往不知道哪的方向看。
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然后,他慢慢躺下,把脸埋进枕头里,肩膀轻轻颤抖起来。
原来有些爱,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就像一中的香樟树,哪怕过了三年,风一吹,还是能想起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张扬姑娘,和那段炽热到烧疼了岁月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