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病房里又只剩下杨晚栀一个人。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再也没有资格犟了。她的家人,她的家,都被捏在顾明夜手里,她除了听话,什么都做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杨晚栀果然乖乖吃药了。护工把药递到她面前,她会接过来吃掉,不说话,也不看护工。她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树,一看就是一下午。
顾明夜每天都会来一次,有时是早上,有时是晚上。他来的时候,大多是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偶尔抬头看她一眼,见她乖乖待着,就又低下头继续看文件。他从不跟她说话,除非她没按时吃药。
这天下午,顾明夜来的时候,杨晚栀正靠在床头看书。他把文件放在茶几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明天带你去做检查。”他突然开口,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杨晚栀翻书的手顿了顿,没抬头:“知道了。”
“检查结果出来,要是没什么事,就搬到庄园住。”他又说,“医院里太吵。”
她还是没抬头:“随便你。”
他没再说话,拿起文件翻了起来。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他翻文件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杨晚栀看着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知道顾明夜说的庄园,那是他的私人庄园,在郊外,四面环山,比医院更像个笼子。
可她没资格拒绝。
第二天早上,顾明夜的助理来接她去做检查。顾明夜没亲自来,助理说是他公司有急事。检查做了一上午,抽了好几管血,又拍了片子。杨晚栀全程都很安静,医生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检查结果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医生说她恢复得不错,就是身子还有点虚,需要好好调养。助理把结果汇报给顾明夜,顾明夜在电话里说:“让护工收拾东西,明天送她去庄园。”
助理挂了电话,跟杨晚栀说了。杨晚栀点了点头,没说话。
晚上顾明夜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件米白色的羊绒衫。他把羊绒衫扔在她床上:“明天去庄园,那边比医院冷,穿上这个。”
杨晚栀看了眼那件羊绒衫,料子很软,一看就很贵。她没去碰,只是说:“我有衣服。”
“你那些衣服都太薄了。”他没看她,低头看着手机,“让你穿你就穿。”
又是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杨晚栀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看了会儿手机,又说:“到了庄园,别想着跑。那里的保镖比医院多,你跑不掉的。”
杨晚栀攥了攥手心,没吭声。
他似乎满意她的沉默,收起手机,站起身:“我先走了。”
他走到门口,又停了停:“白书妍最近没来看你,是我不让她来的。”
杨晚栀猛地抬头看他:“你凭什么不让她来?”
“凭我不想让她来。”他回头看她,眼神冷淡,“她来了,只会给你添没必要的念想。你乖乖待着就好,别跟不相干的人来往。”
“书妍是我朋友!”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他扯了扯嘴角,“杨晚栀,你别忘了,现在你什么都得听我的。我让你见谁,你才能见谁。我不让你见,你就别想见。”
他顿了顿,眼神更冷了些,“要是你再敢跟我犟,我不介意让她也尝尝麻烦的滋味。顾家可是白家的最大合作伙伴,而且是很多家重要的合作伙伴。”
又是威胁。杨晚栀看着他,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他连杨家都能毁了,更何况是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