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走!我不跑了!”杨晚栀趴在地上,忍着疼抬头看他,眼泪掉得满脸都是,“我留在这里,我乖乖听你的话,你放了书妍好不好?求你了……”
她从来没求过他。以前不管他怎么逼她,她都咬着牙不肯低头,可现在为了白书妍,她只能放下所有。
顾明夜看着她趴在地上哀求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可那点疼很快就被怒火盖了过去——她从来没为他这么低过头,从来没有。
“求我?”他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杨晚栀,你早该这样了。”他松开手,站起身,“想让我放了她也可以。”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药盒,“把剩下的药都吃了,再把这瓶糖浆喝了。以后每天按时吃饭,按时吃药,别再耍花样。”
他顿了顿,眼神冷得像刀:“要是你再敢跟白书妍联系,或者有半点想跑的心思,我就让白叔叔把她送到国外去,让你三五年内都见不到她。”
杨晚栀看着他冰冷的眼睛,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她爬起来,走到床头柜前,拿起药盒倒出药片,就着冷水咽了下去。药片卡在喉咙里,苦得她直皱眉,可她没敢吐。
然后她拿起那瓶糖浆,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甜腻的味道糊在喉咙里,比药还苦。
顾明夜看着她喝完,拿出手机又拨了个号码:“把白书妍送回去。”
他是吓唬她的,但无所谓,目的达到了。
挂了电话,他没再看她,转身坐在沙发上,拿出文件翻着,却半天没翻一页。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翻文件的声音,和她压抑的咳嗽声。
杨晚栀缩在床边,看着窗外。天阴沉沉的,像要下雨。她知道,这次她是真的跑不了了。为了白书妍,她只能留在顾明夜身边,被他困着,被他折磨。
而顾明夜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上模糊的字迹,心里却乱得像团麻。他赢了,他把杨晚栀牢牢地困在了身边,她再也不敢提“跑”字了。
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
他看着她苍白的侧脸,看着她因为咳嗽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里那点密密麻麻的疼又涌了上来。
他恨她。恨她当年说走就走,恨她到了现在,还是为了别人才肯低头。
可他更怕。怕她真的被他逼死,怕她这辈子都这么冷冷地看着他,怕他们之间,就只能这样互相折磨,互相憎恨,直到耗光最后一点力气。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哐哐”响。杨晚栀裹紧了被子,把脸埋进膝盖里。
顾明夜合上文文件,站起身,走到窗边关上了窗。
他没回头,也没说话。
病房里依旧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冷空气中交织着,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拉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