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夜扫了眼,指尖在“答案正确”的红勾上顿了顿,突然笑了:“还行,没笨到家。”他把自己的草稿本往她那边推了推,“给你的。”
本子上是他手抄的数学公式,从三角函数到立体几何,每个公式旁边都画了个小小的简笔画——“正弦定理”旁画了个三角形举着小旗子,“抛物线”旁画了个笑脸太阳,最底下写着行小字:“文科生的数学也能不难,下次卡题别半夜发消息,我也得睡。”
杨晚栀捏着本子翻了翻,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夹着颗橘子硬糖,跟剧本杀里林小满给陈默的那种一模一样。
她抬头看顾明夜,他正低头假装看化学题,耳尖却悄悄红了。
“谢啦。”她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时,听见白书妍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
白书妍正帮沈以墨改日记。他写的《我的周末》里,把“和同学玩剧本杀”写成了“与同窗参与沉浸式角色扮演活动”,被她用红笔圈出来,旁边批注:“沈大学神,写日记不用像写实验报告。”
沈以墨脸一红,抢过作文本想改,却看见她在“白书妍同学帮我整理了栀子花书签”那句旁边画了个小爱心。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她:“给你的。”
盒子里是枚用干栀子花做的书签,花瓣被细心地压平,边缘镶了圈透明的胶带。“上周剧本杀时捡的,”他小声说,“觉得你可能喜欢。”
白书妍捏着书签笑,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喜欢。”
南无恙看着对面两对人的样子,突然撞了撞南安然的胳膊:“姐,你看他们俩,跟剧本里的江屿和苏念似的。”
南安然正背化学方程式,闻言抬头看了眼,笑着往弟弟嘴里塞了颗糖:“别瞎说,快背你的‘盔甲’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把几人的影子叠在一张桌子上。杨晚栀咬着橘子硬糖算数学题,顾明夜的草稿本摊在旁边;
白书妍把新书签夹进语文书里,沈以墨的化学书旁放着她画的栀子花;
南安然在“钝化”二字旁边画了个小盔甲,南无恙正帮她把写错的“致蜜”改成“致密”。
快放学时,杨晚栀把背得滚瓜烂熟的数学公式在草稿纸上默写了一遍,抬头看见顾明夜正收拾书包。
他的化学练习册上夹着张她画的小太阳,旁边写着“明天还我豆浆钱”。
“走了?”她问。
“嗯。”顾明夜点头,“明天早上我带早饭过来,你想吃什么?”
“豆浆油条!”杨晚栀眼睛一亮,又补充了句,“要加个茶叶蛋,你昨天说的,补脑子。”
白书妍和沈以墨也收拾好了书包,两人并肩走在前面,沈以墨手里拎着白书妍的数学资料袋,脚步放得很慢。
南安然姐弟俩跟在后面,南无恙正给姐姐讲化学题,讲得眉飞色舞。杨晚栀和顾明夜走在最后,看着前面几人的背影,忍不住相视而笑。
走出图书馆时,晚霞正好染红了半边天。杨晚栀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突然哼起了剧本杀里的插曲,顾明夜跟着轻轻唱。
数学练习册的边角在风里轻轻晃,化学书的纸页偶尔被吹得翻起一角,只有那颗橘子硬糖的甜味,还留在舌尖上——像高三日子里藏着的糖,苦里带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