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重新从题干里找突破口,果然在“能发生银镜反应”那里找到了线索——“有醛基!”他在草稿纸上飞快写下,笔尖都带了点颤。
顾明夜把化学卷子翻到前面,检查选择题时,听见窗外传来几声蝉鸣。夏末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答题卡上,把“单选题答案”那栏的铅笔印晒得发亮。
他想起杨晚栀昨天说“考完想去吃冰粉,要加双倍山楂碎”,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又赶紧收回来——监考老师正往这边看。
语文考试时,文实班的气氛松快了些。杨晚栀拿到作文题“那一刻,我听见了成长的声音”,几乎立刻就想起了KtV里唱《海阔天空》的晚上。
她握着笔写道:“声音混在人生的调子?,像冷水兑了温水,不烫也不凉,却把‘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唱得格外清楚。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成长不是非要喊得惊天动地,也可以是两个人凑在?起,把跑调的歌慢慢唱顺。”
白书妍的作文写得是日常生活的事。她写“生活把物理错题集递给我时,指尖碰了碰我的手背,像两片被风吹到一起的叶子。他的笔记本上有我画的小兔子,我的活页本里夹着他写的数学公式,原来文科的浪漫和理科的严谨,也能在一张纸上挨得这么近”。写完还在最后画了个小小的音符,像他歌词本里的那样。
数学考试是最后一门。杨晚栀对着最后一道解析几何题咬了半天笔杆,辅助线画了又擦,擦了又画。
正当她要放弃时,突然想起顾明夜的话:“遇到解析几何别慌,先把坐标系建对,就像给迷路的人画张地图。”她重新在草稿纸上建了坐标系,把点的坐标标清楚,居然真的算出了答案。落笔时,铃声正好响了。
“停笔!”监考老师的声音响起,杨晚栀赶紧放下笔,看着答题卡上满满的字迹,突然想笑——政治的大题写完了,历史论述题也写满了,连最怕的数学压轴题都沾了点边。
走出考场时,走廊里已经挤满了人。杨晚栀刚拐过弯,就看见顾明夜站在香樟树下,手里捏着两瓶冰镇汽水,见她过来赶紧把其中一瓶递过来:“考得怎么样?数学最后一道题……”
“我写对了!”杨晚栀抢着说,把汽水往他手里一塞,伸手去翻他的数学卷子,“快给我看看你的步骤,我是不是跟你一样?”
两人头挨着头凑在卷子前,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两株挨在一起的小树。不远处,白书妍正拿着语文作文纸给沈以墨看,沈以墨看得认真,偶尔抬头问一句“这里的‘小兔子’是指我吗”,惹得她红着脸拍他的胳膊。
“对了,”杨晚栀突然抬头,眼睛亮闪闪的,“我们什么时候去吃冰粉?我记得你说要加双倍山楂碎。”
“现在就去。”顾明夜把汽水拧开递给她,“沈以墨说他知道有家店,就在校门口不远,还卖你喜欢的草莓圣代。”
沈以墨和白书妍也走了过来,四人并肩往校门口走。夏末的风带着点凉,吹得香樟树叶沙沙响。杨晚栀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突然哼起了歌的调子,顾明夜跟着轻轻唱,白书妍和沈以墨走在后面,听着前面两人的歌声,忍不住相视而笑。
考场里的笔尖声还没散尽,却已被风卷成了甜的。原来成长的声音,不只是答题卡上的笔尖落纸声,也是四个人凑在一起,把夏末的考试季,慢慢过成了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