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历史题先告一段落。”南无恙赶紧打圆场,他把姐姐按回座位,又扯了扯顾明夜的衣角,“政治题还没争完呢。沈以墨,你再看看这题的材料——”
沈以墨却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像冰棱落地,清脆得让争执声都顿了顿。他修长的手指点在政治卷子的得分栏,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争论半天,不如看看分数?这题我得了满分。”
南安然的脸“唰”地红了,她抢过沈以墨的卷子,手指飞快地扫过答案,突然泄气地往椅背上一靠,马尾辫耷拉下来:“算你厉害……居然把‘管理’和‘监督’都写上了。”
“做政治题要全面,不能只抓一个关键词。”沈以墨把卷子收回来,叠得整整齐齐,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的争论与他无关。
“那地理题呢?”白书妍不甘心地追问,她把自己的卷子推到中间,卷面上的红叉像只挑衅的眼睛,“我这题被扣了三分,顾明夜你肯定也错了!”
顾明夜刚缓过劲,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他一把抢过白书妍的卷子,眼睛瞪得溜圆:“你看你写的秘鲁寒流!我就说你把半球搞反了!”他指着地图册上的洋流分布,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得意,“加利福尼亚寒流在北半球,秘鲁寒流在南半球,这是最基础的知识点!”
“可题目里说‘夏季洋流方向’!”白书妍不服气地抢回卷子,笔尖在“夏季”两个字下画了道粗线,“北印度洋季风洋流夏季顺时针,可这是太平洋!你敢说加利福尼亚寒流夏季会变向?”她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间带倒了桌上的水杯,水洒在卷子上,晕开一小片墨渍。
“你看你!”顾明夜急得去抢卷子,两人的手撞在一起,又猛地缩回,指尖都沾了水。他抽出纸巾去擦卷子,动作却因为慌乱变得笨拙,反而把墨渍抹得更大了,“洋流方向和季节有关,但寒流性质不变!你连寒流和暖流都分不清了?”
“我怎么分不清!”白书妍的声音带上了点哭腔,眼眶红了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我只是看错了半球……谁让这两个寒流名字那么像!”
“名字像就可以错吗?”顾明夜寸步不让,他把地理课本翻开,指着洋流名称的由来,“加利福尼亚是美国的州,秘鲁是南美国家,这是常识!”
“够了!”杨晚栀突然开口,她把湿透的历史卷子晾在窗台上,风一吹,卷边簌簌作响。她转过身时,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眼神却异常清明:“吵了半天,不如互相看看错题。
顾明夜,你历史那题确实审题错了;白书妍,地理半球是不该错;安然,政治题要记得全面;沈以墨,别总拿满分炫耀;无恙,你刚才帮腔姐姐的时候也没看清题目。”
她顿了顿,拿起自己的卷子,指着上面的红叉笑了笑,眼角的弧度带着点释然:“我也错了道地理选择题,看来这周都得加练。”
顾明夜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颜色,他挠了挠头,把地理图册推到白书妍面前:“其实……我刚才也差点把秘鲁寒流写成加利福尼亚,还好最后检查出来了。”
白书妍的嘴角动了动,没说话,却默默把自己的错题本往顾明夜那边挪了挪。南安然拉着南无恙的胳膊,指着政治卷子上的得分,姐弟俩头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
沈以墨翻开历史课本,指尖在“中体西用”四个字上轻轻画了个圈,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书页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教室里的争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有人因为一道题的解法轻声交流,语气里少了刚才的剑拔弩张,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清晰起来,混着翻书的声音,像一首属于学霸们的夏日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