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他们动作的苏媚儿突然清醒。
“师兄师姐们，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
然后快速回到自己在飞船上的房间。
云岚宗给亲传弟子的房间是独间。
苏媚儿盘腿坐在云岚宗准备的硬板床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腕间的灵脉，剑冢的阴寒似乎还残留在骨缝里
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只觉得那口棺材里的阴寒，终于顺着那枚骨血契，一点点爬进了她的五脏六腑。
杀佛子……
她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空觉大师悲悯众生的画像，又想起鬼王那带着血腥味的吻。”
指尖的粉绫不知何时已缠上了手腕，勒出淡淡的红痕。
脑海里，鬼无相的声音像附骨之疽，时不时飘出一句嘲讽，或是提醒她骨血契的存在。
“别想着找你那师父帮忙，”鬼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懒洋洋的。
“司徒澜虽强，却未必能解我的契。何况，你敢说吗？”
苏媚儿没接话。
她知道一旦说出口，骨血契反噬，她会立刻毙命。
好得很。
这只鬼，仗着自己死了就这么胡作非为。
上一个敢这么威胁她的已经乖乖自愿带上狗链，说要匍匐于她。
她倒要看看，这堂堂鬼皇，真正动情以后，会是哪样。
“仙门大会还有十天，”鬼王的声音带着点催促，“你得抓紧时间练手。总不能到时候对着佛子，连粉绫都缠不准吧？”
“闭嘴。”苏媚儿在心里低吼，翻出一本关于佛宗功法的典籍。她得弄明白，空觉的护体佛光有什么破绽，佛子的修行路数到底是什么。
鬼无相没再说话，却像个沉默的影子，盘踞在她意识深处。
苏媚儿每次运转灵力，都能感觉到丹田那点冰凉的契子在微微震颤，像在确认她的顺从。
第二日，苏媚儿去船板上练剑，特意带上了粉绫。
她挥剑劈向木桩，粉绫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出，缠向旁边路过的外门弟子。
那弟子瞬间陷入幻境，傻笑着原地转圈，嘴里还念叨着“灵米糕管够”。
“你干什么？！”苏媚儿急忙收回粉绫，那弟子一个踉跄惊醒，茫然地看着四周。
“练练手而已。”无相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带着点戏谑。
“看来你的媚气还不够纯，幻境太浅。”
苏媚儿低声安抚了那弟子几句，匆匆离开甲板。
她一定会让这只鬼后悔的，她说到做到。
但接下来的几天，怪事频发。
她吃饭时，碗里的灵米饭突然变成了 蛆虫的幻境，吓得她差点掀翻桌子；
修炼时，功法运转突然滞涩，竟是鬼皇在暗中捣乱，说“让你尝尝灵力逆流的滋味，免得杀佛子时手忙脚乱”。
“鬼无相，你丑死了，你丑陋不堪”
无相轻笑一声，没再回应。
但苏媚儿能感觉到，那股盘踞在意识深处的寒意，稍稍退去了些。
她试了试，发现随着灵力的提升，她动用绮梦绫催动幻境的效果也在变好。
连那只上户神兽雪灵豹，也会片刻陷入她的幻境，在里面变得温顺如猫。
淮清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她是不是压力太大。
苏媚儿只是摇头，笑着说“没事，就是想抓紧时间变强”。
她不能说。
夜深人静时，她会摸着丹田那点冰凉的契子，想起剑冢里的那口棺材，想起鬼无相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
她不明白，为何偏偏是她？为何偏偏是佛子？
“快了。”鬼无相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期待，“等杀了佛子，我便给你解开一半的契。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苏媚儿闭上眼，没说话。
他要他永坠地狱，不对，他就在地狱。
他要他不入轮回，还是不对。
这只死鬼，怎么所有人间的惩罚对他来说都没用！
“你说我想要什么都能给我？”
“鬼无相，我要你，生生世世，爱而不能得。”
鬼无相在她的识海怔了片刻，“疯子，只有人类才会有爱”
“我没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