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野的呼吸顿了顿，眼底的错愕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纵容的笑意。
他甚至微微俯身，华丽的红袍散发出红宝石般的光，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刻意的驯服：“是，主人。”
她挑眉道：“那么，烬野作为乖狗狗，应该怎么样？”
“你知道的吧。”她补充道，修长如白玉的指尖轻轻在他红唇上碾了碾。
烬野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又缓缓抬眼看向她，眼底的笑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地落在她耳里：
“我知道。”
苏媚儿的指尖还停留在他唇上，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碾过，在烬野骨头里带起一阵酥麻。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几分戏谑的蛊惑：“烬野，那你，狗叫一声，给主人听听。”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烬野头顶。他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涨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绯色。
他是谁？是魔族少主，是从小在血与火里厮杀出来的骄子，何时受过这等折辱？
让他学狗叫？这简直比让他当众跪下还要难堪，比死都难受！
眼底翻涌起惊怒与羞愤，魔气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可当他对上苏媚儿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时，所有的戾气都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惹她生气，不能让她抛弃自己。
他太害怕了。
害怕自己稍有不顺从，就会被她彻底推开；害怕以后别说做她的“狗”，就连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会被别人抢走。
害怕以后连小狗的位置……都有人和他抢。
他满脑子都是，如何不让她抛弃她，他害怕失去他。
他深刻地意识到，他的主人，从来都不只属于他一个人，淮清那道冰棱似的身影，始终横亘在那里。
在这极致的恐慌与偏执的驱使下，不等他自己反应过来。
只是一瞬。
他心跳骤然失序。
一声清晰的“汪汪”。
已经从他火红邪魅的唇间溢出。
声音算不上逼真，甚至带着点刻意的僵硬，却足够清晰地落在两人耳中。
空气瞬间凝固。
苏媚儿也愣住了，指尖的动作一顿，眼底的戏谑褪去，涌上几分错愕与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她本是随口一句，想看看这骄傲的魔族少主会做到何种程度，却没料到他真的……
烬野自己也反应过来了，脸色红得快要滴血，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别开脸，耳根的红几乎要烧起来。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带着点紊乱的急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回头，避开苏媚儿的目光，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种奇异的虔诚与偏执。
他微微低头，华丽的红袍垂落，如同铺开的血色绸缎，散发出红宝石般的光泽，鼻尖几乎要蹭到她的脸颊：
“我们不是朋友，从来都不是。”
昳丽无比的男子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当你的仆人，你的狗，也绝不是朋友。”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像是在对她宣誓，又像是在对自己默念。
那眼底翻涌的，是远超“驯服”的浓烈情愫，像沉寂的火山，只等着一个爆发的契机，便要将两人都焚烧殆尽。
她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侧脸，轻轻摩挲着泛红的冷白皮肤，只是在安抚而已，某人的喉结竟然动了动。
她拿开抚上他侧脸的手，却被他轻轻按住手腕，那力道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恳求。
“主人……”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样，烬野这样，算不算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