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儿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忽然想起淮清教剑时的样子。
他总是站在三步外，语气严肃地指点“剑招当直来直去”“灵力当凝聚于一点”，与司徒澜的“缠”“绕”“藏”截然不同。
时伤在旁气呼呼阴沉着脸，双臂交缠，长长的金色睫毛扫在俊脸留下阴影。
苏媚儿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灵动的紫瞳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转过头不敢再看她。
“师傅，”她忍不住问，“您说，淮清师兄那样的剑，和我们这样的剑，哪种更厉害？”
司徒澜挑眉，接过她递回的空杯：“剑无厉害之分，只看握剑的人。他的剑是山，巍峨刚硬，能挡千军万马；你的剑是水，柔能穿石，能绕开所有锋芒，直取要害。”
他顿了顿，忽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何况，山再硬，也怕水来磨。磨得久了，再锋利的棱角，也会被磨成圆的。”
苏媚儿觉得这个说法很有趣，忍不住想象淮清被她的“缠字诀”绕得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弯得更厉害。
“笑什么？”司徒澜敲了敲她的额头，“再练二十遍，练不完不许吃晚饭。”
“哦……”苏媚儿吐了吐舌头，重新举起剑。
这一次，她的剑招越发流畅。
粉色光雾时而化作绕指柔，缠着假人傀儡的兵器不放；时而化作穿肠箭，在媚态最盛时突然刺出，招招不离要害。
殿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霞透过窗棂，给她的紫裙镀上了层金边。
她的额角渗着汗，发丝贴在脸颊上，却丝毫没影响动作。
每当有傀儡从暗处扑来，她都能凭着阴阳媚体对灵力的敏感，提前避开，再用“缠字诀”反杀。
司徒澜坐在廊下，看着殿内那个越练越疯的身影，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当年初学这路剑法时，可比她拘谨多了。这丫头身上的野劲儿，是天生的，再配上这阴阳媚体，将来的成就，怕是能超过他。
“够了。”他扬声道，“过来。”
苏媚儿收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果子。
“师傅，我练得怎么样？”
司徒澜没说话，而是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倒出颗晶莹的药丸，塞进她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灵力瞬间流遍四肢百骸，疲惫感一扫而空。
“这是‘清灵丹’，能帮你梳理媚气和剑意。”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记住今天的感觉。
“你的剑，可以笑，可以媚，可以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杀起人来，必须比谁都狠。”
苏媚儿重重点头，攥紧了手中的无情剑。
剑身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却隐隐有粉色的灵气在流转，像是藏了朵带刺的粉玫瑰。
“走吧，吃饭去。”司徒澜往厨殿瞬移，粉衣在晚风中轻轻飘动。
剑灵跟在身后，一脸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