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清这才转身,月白的身影一步步走远,流霜剑的剑穗在身后轻轻晃动,像是在替主人诉说着什么。
走到石阶拐角时,他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却又轻轻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只有风吹能听见:
“若有不懂的地方,依旧可以来问我。”
说完,他转身便走,月白的背影依旧挺拔,只是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泛白。
她以为他会反驳,会像以前那样,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说“别闹”,可他没有。
他就那样坦然地接受了这声“师叔”,接受了这道硬生生被辈分拉开的距离。
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卷起地上的桃花瓣,打着旋儿飘远。
苏媚儿猛地抬头,只看到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衣角翻飞,像只折了翼的白鸟。
她站在原地,手里的无情剑忽然变得很沉,此时好想来一句,谁给我接的虐文剧本!
世事无常,曾经的天之骄子,竟要对着小师妹喊小师叔。
明明不久前还能凑在他身边问东问西,怎么忽然就成了需要他躬身行礼的“师叔”?
苏媚儿忽然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裹紧了衣襟。
云昭俊冷的脸颊被憋红,他一直站在淮清身旁看的真切,几次想问话却都没找到机会。好不容易等一切结束,刚开口,结果下一秒,苏媚儿就被司徒澜拉走了。
司徒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的戏谑淡了些,多了点了然。
他活了三千年,什么情情爱爱没见过?
这两个小家伙,一个修无情道偏要藏心事,一个揣着混沌心偏要装糊涂,倒也有趣。
“傻丫头。”司徒澜敲了敲她的额头,“修无情道的人,最是口是心非。
他若真认了这辈分,方才那话,便不会说。”
苏媚儿一愣,看向司徒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