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在深宫长大，见惯了阿谀奉承的贵族子弟，还是头次见这样的女子，
——浑身湿透却眼神清亮，救人时干脆得像阵疾风，此刻甩头的样子，竟比宫里最俊的侍卫还飒。
连对方被淋湿后显得更亮的眼睛，都像淬了光的星子。
他突然觉得这雨一点都不讨厌了。
赵灵溪接过银狐，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抱她腰时的触感——不算纤细，却结实得让人莫名信赖。
“我叫赵灵溪，晋国来的，谢谢你。”
他突然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软了些，“还没问姑娘芳名？”
“苏媚儿。”她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云岚宗外门弟子。”
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赵灵溪的手背上，“不过姑娘，下次追灵宠可得看好路，这崖边可没那么多‘苏媚儿’等着救你。”
赵灵溪被她语气里的戏谑逗得抿唇笑，“苏媚儿……”赵灵溪念了遍这名字，觉得比宫里那些吟诗作对的公子哥有趣多了。
“你……”她刚想说什么，就见苏媚儿弯腰捡起地上的珍珠钗，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泥，递过来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带着雨水的微凉。
“公主的东西，该收好。”
赵灵溪接过钗子，指尖莫名有点发烫。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块玉佩塞进苏媚儿手里，那玉佩温凉，上面刻着个“灵”字，“这个送你，多谢你救了雪团。”
苏媚儿指尖摩挲着玉佩，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原书里赵灵溪给林风的信物！有了它，晋国那条线的机缘，就算攥在手里了。
她捏着那块刻着“灵”字的玉佩，晃了晃了晃，冲赵灵溪眨眨眼：“不过，公主若是真要谢我？不如……”
她拖长了调子，看着赵灵溪好奇的眼神，突然弯眼笑：“不如等雨停了，请我喝杯你们晋国的贡酒吧？听说那玩意儿，才是正宗灵酒。”
赵灵溪被她眼里的光烫得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竟有些发烫。
他活了十六年，还是头次被人用这样直白又坦荡的眼神盯着，像在看块糖，又像在看场好戏。
赵灵溪也没想到她会提这要求，愣了愣，随即点头如捣蒜。
扬起下巴，露出点公主的骄傲，眼底却藏着笑意：“好！我家里那还有一坛珍藏的，就怕你不敢喝。”
“谁不敢？”苏媚儿挑眉，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走了，送公主回别院。还是说……要我再御剑带你飞一次？”
赵灵溪的脸又红了，想起刚才抱她腰的触感，慌忙摆手：“不、不用了！走路就好！”
苏媚儿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
仙灵溪顿了顿，看着苏媚儿腰间的剑，又小声加了句，“不过你得先教我怎么像你那样，你刚才御剑的样子……很好看。”
苏媚儿挑眉，拍了拍她的肩：“这有何难？等雨停了，我带你去演武场。”
“但是御剑飞行，得有灵根，姑娘可有？”
“那我还是算了吧”，赵灵溪摆摆手，很快便坦然接受。
苏媚儿跟在赵灵溪身后往回走，看着赵灵溪小心翼翼抱着银狐的样子，心里美得冒泡。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玉佩，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原书里林风的机缘？现在是她的了。
又抬头撞进赵灵溪望过来的目光里，两人同时笑了起来。雨声那么大，却盖不住两人的清亮声。
抢机缘，果然比看原书爽多了。
远处，林风还在雨中练剑，眼神突然瞥到这一粉一明黄的两个女子。
苏媚儿朝他笑的眉眼弯弯，眉眼透出一丝藏的恰到好处的得意，林风手中的剑骤然抖落，仿佛见了鬼一般。
这苏媚儿又发什么疯，上次扇他，拒他，现在竟然冲着他笑？
雨声哗哗，崖边的风卷着两个女子的笑声飘远。
只留下脸色阴晴不定的林风在暴雨中哗哗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