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清云峰后山,松涛卷着月华漫过石阶。
淮清刚踏出闭关石窟,月白道袍上还凝着石窟的寒气,银发高束成马尾,几缕碎发被山风扫得贴在颈侧,侧脸冷得像块浸在冰泉里的玉。
他正欲御剑回院,一道木剑突然“哐当”旋到跟前,剑刃擦着他的袖摆划过,带起的风卷走了片松针。
苏媚儿斜倚在月华亭的柱上,手里转着剑鞘,鹅黄裙摆被风掀得猎猎响。
见他停步,她挑眉笑了,指尖一勾,那柄在空中打转的木剑便乖乖落回掌心:“淮清师兄,好巧。”
她算准了时间。
这位师兄每闭关三月,必会在月华初升时出来透气,且都是一个人。
淮清的目光落在她握着木剑的手上——指节泛着练剑磨出的薄红,虎口新添了层茧,却偏生把柄普通木剑玩出了几分灵动。
淮清停下脚步,狭长的眼眸淡淡扫过来。那目光清得像山涧深水,带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师兄说说话?”苏媚儿提着木剑走近,故意让裙摆扫过他的靴边,声音里裹着点漫不经心的甜。
“讲。”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里还带着刚出关的微哑,却比演武场的晨露更清冽。
她知道这人是宗门里出了名的“清”,修的是无情道,讲究心无旁骛,斩断俗缘。
连长老们都说,淮清的道心纯粹得像块无瑕冰晶,半点尘埃都落不进去。寻常的拜师理由肯定行不通。
她凑近半步,几乎要踩到他的影子,仰头时眼里的光碎得像揉了把星子,“外门教头的剑路太死板,我要拜师兄为师学习剑法。
“外门规矩。”淮清打断她,声音冷了几分,“我无暇……”
果然难搞。
苏媚儿早有准备。
她仰着脸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神却亮得像藏了星光:“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她突然抬手,用剑鞘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指尖擦过他的指节时,故意顿了顿,
“总不能让宗门未来的大剑仙,连指点后辈的胸襟都没有吧?”
他不置可否,无悲无喜。
“答应我”
“否则~我就再次,强吻你!”,她眼睛依旧弯弯的,说出的话却大大咧咧,犹如一个身经百战的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