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令牌和纸条,仔细看了看纸条上的字迹,眉头微微皱起,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弥仞。
“萧小子的人?”孙大夫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和审视,“还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
“是……是萧见白让我来找您的!”弥仞连忙道,“求您帮帮我们,安顿好这位朋友!他中了剧毒,虽然解了,但身体极度虚弱,需要静养!追兵就在外面,萧见白他……他去拦了……”
孙大夫放下药碾,走到竹榻边,探手搭了一下不嗔的脉搏。当他的手指触碰到不嗔腕脉的瞬间,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和……凝重。
“好精纯的佛门真元。”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虽受重创,却如深潭潜龙,根基之厚,世所罕见!这和尚……不简单!”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不嗔的身体状况,又看了看弥仞肩头的伤,眉头皱得更紧:“藤毒虽解,但邪气入骨,需立刻重新清创上药,否则恐留后患。” 他顿了顿,看向弥仞,“姑娘,你信得过老朽?”
弥仞看着孙大夫眼中的精光和对不嗔伤势的准确判断,再想到萧见白郑重其事的托付,用力点了点头:“信!萧见白信您,我就信您!”
“好!”孙大夫不再多言,果断起身,“跟我来后堂!此地不能久留!”
他迅速关上回春堂的大门,挂上“暂停歇业”的牌子,然后引着弥仞,抱起不嗔,快步穿过药柜间的狭窄通道,走向后堂。
回春堂的后堂别有洞天。穿过一个种满药草的小天井,孙大夫推开一间看似是仓库的木门。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和药草。他走到角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药柜上按了几下。
咔哒哒……
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起,药柜连同后面的一整面墙壁,竟然缓缓向内旋转,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幽暗地道入口。一股混合着泥土和草药味道的凉气扑面而来。
“快进去!”孙大夫低声道,率先抱着不嗔钻入地道。
弥仞心中震惊,但此刻别无选择,也立刻跟了进去。
地道入口在身后无声地合拢,将外界的喧嚣和危险隔绝。地道内壁上镶嵌着几颗发出微弱荧光的石头,勉强照亮前路。空气有些潮湿,但还算清新。
走了约莫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大约两丈见方的地下密室出现在眼前。密室一角铺着干燥的稻草和干净的床褥,旁边有简单的桌椅,甚至还有一个储水的小瓮和火折子。墙壁上开着几个隐蔽的通风口,空气流通无碍。
“这里绝对安全。”孙大夫将不嗔小心地安置在床褥上,点亮了桌上的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密室。“是老朽早年备下的避难之所,除了萧小子,无人知晓。”
弥仞看着这设施齐全的密室,心中稍安,对孙大夫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多谢孙大夫救命之恩!”
“先别急着谢。”孙大夫摆摆手,表情严肃,“那和尚的伤,老朽能处理。倒是你……”他指着弥仞的肩头,“把衣服解开,伤口必须立刻处理!藤毒邪气最易侵入骨髓,拖久了神仙难救!”
弥仞脸微微一红,但知道事态紧急,也顾不得许多,背过身去,小心翼翼地解开衣襟,露出肩头被藤蔓刺穿、此刻已变得乌黑肿胀、散发着淡淡腥臭的伤口。
孙大夫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好霸道的毒藤!邪气已深入肌理!”他迅速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银针、小刀、烈酒和几个药瓶。“忍着点,会有些疼。”
烈酒浇在伤口上,剧烈的灼痛让弥仞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孙大夫手法极快,银针封穴止血,小刀精准地剜去发黑坏死的腐肉,动作干净利落,显然医术极为精湛。
就在孙大夫专心处理伤口时,密室外,隔着厚厚的土层和机括门,隐隐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似乎是回春堂前堂大门被暴力撞开的声音,紧接着,是几声模糊的呼喝和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