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似乎摔懵了,手脚并用地扑腾了几下,像个翻了壳的乌龟。
弥仞好奇地凑近两步,大眼睛里满是惊奇和探究:“喂?你……是和尚?还活着吗?”
那“和尚”闻言,费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沾满尘土、却意外清秀年轻的脸,只是此刻龇牙咧嘴,表情痛苦扭曲。他努力聚焦看向弥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女……女施主……你看小僧……像死了吗?哎哟我的腰……”
这荒诞的一幕,让紧张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从天而降的“和尚”吸引时,那个持刀的妇人眼中凶光一闪。
她似乎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着守门弟子也分神看向和尚,猛地挣脱钳制,不再管别人,柴刀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厉,直直刺向离她最近的弥仞的后心,口中嘶吼:“去死吧!”
“小心!”刚爬起一半的和尚眼尖,失声尖叫。
弥仞背对着妇人,似乎毫无察觉。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如同冰泉乍破,骤然响起。
一道寒光,快得超越了人眼的捕捉,从山门外的林间小径激射而至。
“叮!”
那妇人手中的柴刀被一股巨力精准击中,瞬间脱手飞出,远远地钉在了一棵松树上,刀柄嗡嗡颤抖。
妇人惨叫一声,虎口崩裂,踉跄后退,惊恐地看向攻击来源。
只见山道上,不知何时立着一个身影。
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身姿挺拔如松。他背着阳光,面容有些模糊,但那股孤高冷冽的气息,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瞬间让场中温度降了几分。他手中握着一柄古朴长剑,剑身如水,方才那惊鸿一现的寒光,正是从此剑发出。
他并未看那惊恐的妇人,也未看地上的和尚,甚至没有看那些守门弟子。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凝练的剑锋,越过众人,直接锁定了刚刚转过身、脸上还带着一丝讶然的弥仞。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明息山,弥仞?”
弥仞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剑术高绝又气质冷峻的年轻人,心中莫名一跳,面上却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容,带着少女的天真好奇:“是我呀。这位……剑客,你认识我?找我何事?”
青衫剑客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要穿透那明媚的笑容看到些什么。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剑,剑尖并非指向任何人,只是平平抬起,指向天空,但那姿态,本身就是一种宣告。
“萧见白。”他报上名号,语气毫无波澜,“问剑。”
“问剑”二字一出,仿佛给山门前按下了一个无形的暂停键。守门弟子们瞬间绷紧了神经,握紧了手中兵刃。连地上那个刚揉着腰站起来的“和尚”不嗔,也忘了疼痛,瞪大了眼睛看着萧见白,嘴里嘀咕:“乖乖……问剑?这么直接?这哥们儿是个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