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要见我呢？询问进度？
你就说一切顺利，新设备效率高，运输没出问题。陈默微微一笑，甚至可以主动提出，想扩大合作规模。
赵天虎也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敢想。
我不光想，我还做。陈默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地方本来是他们的跳板，现在成了我们的据点。他们越觉得安全，就越容易暴露。
赵天虎不再说话，默默跟着他走上楼梯。
回到地面，陈默在车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辆刚送来的货车前。他弯腰查看底盘，在靠近油箱的位置贴了一小片银色薄膜，用手按压数秒。
好了。他说，今晚就会有第一次信号回传。我会在办公室监控。
我跟你一起。赵天虎突然说。
陈默看向他。
我不想再躲在后面了。赵天虎握紧扳手，以前是我想不通，拿你当对手。现在我知道谁才是真正害我的人。既然躲不掉，那就正面应对。
陈默点点头。行。那你先回去休息，明晚开始轮班。
不用。赵天虎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把扳手放在腿上，我就在这儿守着。要是有人来，也好第一时间反应。
陈默注视他片刻，没有劝阻。
他走到办公桌前，从包里取出便携屏幕，接通电源。几秒后，屏幕上出现一条微弱的绿色脉冲线，一闪一跳，如同心跳。
信号通了。他说。
赵天虎走近，盯着那条线。他们在联系了？
快了。陈默调整着频率，等他们发现数据正常传输，就会放松警惕。接下来几天，会有更多设备送来。我们要做的，是让每一次交接都成为他们的破绽。
赵天虎深吸一口气。你说要抓幕后的人，是不是包括王振国？
是他。陈默声音平稳，他以为你还在他掌控中，以为这个厂是他的一颗棋子。但他不知道，棋子已经换了主人。
外头传来远处的犬吠，风吹动铁皮屋顶哗啦作响。
陈默一动不动，目光始终锁定屏幕。绿色脉冲变得稳定，持续跳动。
来了。他说。
赵天虎屏住呼吸。
屏幕上跳出一组坐标，紧接着是一串编码，被自动记录下来。
这是第一次传输内容。陈默快速记下编号，明天我去查这批货的来源。
赵天虎忽然想起什么。沈如月那边......会不会有危险？她最近常来厂里找我学修车。
陈默抬头。她什么时候来？
说好后天下午。赵天虎皱眉，要不要让她别来了？
不用。陈默略作思索，让她来。但到时候你在场，别让她单独行动。
你担心他们会对女人下手？
我不赌运气。陈默关掉屏幕，重新设置自动接收模式，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视线。
赵天虎点点头，靠在墙上，手始终握着扳手。
时间悄然流逝，外面彻底安静下来。
陈默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你睡会儿，我守前半宿。
我不累。赵天虎摇头，你闭眼歇会儿也行，我叫你。
陈默没有坚持，在椅子上坐下，闭上双眼。
车间里只剩下仪器的轻微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赵天虎突然坐直身子。
等等。他压低声音，外面好像有车。
陈默立刻睁开眼。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
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入厂区，车灯未开，速度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