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顿了顿:\"你就是那个报信的人?我们刚接到市台切频警告,说有核车往市区冲......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他轻笑了声,\"先把冷链车拦下,司机可能被下药了,不是主犯。\"
\"已经截停在城东三号桥头。人被送医,车上铅封箱全是空的。\"
\"正常。\"他说,\"他们本来就没打算在车上加工,只是中转。\"
直升机螺旋桨声越来越近,探照灯扫过厂区,照亮半塌的屋顶和满地狼藉。那朵伞花在风里轻轻摇曳,像颗不肯坠落的星。
箱体内温度持续攀升,呼吸渐渐困难。他摸了摸头上的过滤网,电池指示灯已变黄,最多还能撑二十分钟。
\"喂。\"他对耳机说,\"我现在困在厂东区齿轮箱里,门被高温焊死了,液压也耗尽了,你们回头记得把我挖出来。\"
\"你在哪儿?重复位置!\"
他正要回答,头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整个箱体猛地一晃,随即向下倾斜——支撑架被蒸汽泡软了。
\"看来不用你说我也能找到你。\"飞行员声音绷紧了,\"坚持住,吊钩马上放下去。\"
陈默没回话,只仰头望着缝隙外那一小片夜空。星光很淡,但足够看清北斗七星的轮廓。
他忽然想起什么,伸手从贴身口袋摸出那枚银灰色铭牌,Au-9947,边缘还沾着炉灰。三天前它静静躺在战术腰包里,像块普通的军工遗物;现在却成了这场风暴的起点。
\"一块金子,签了两次卖身契。\"他低声自语,\"七十年前买战争,七十年后买毁灭。\"
耳机里又传来声音:\"伞体稳定,辐射读数下降,指挥中心说你干得漂亮。\"
\"不算什么。\"他把铭牌收好,\"只是不想让同样的事重演。\"
外面的风忽然大了,吹得伞面鼓动,也把厂房残破的铁皮刮得哗啦作响。齿轮箱再次晃动,这次更剧烈,仿佛随时会翻倒。
他伸手扶住对面壁板,指尖触到一行刻痕——很浅,像谁用螺丝刀随手划的。
凑近细看,是几个数字:1953.03.05。
斯大林去世那天。
他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这不是巧合,也不是纪念,而是一串密码。克格勃档案常用日期做密钥,这行字或许是某个隐藏程序的启动指令。
他试着在控制面板输入数字,按下确认。
屏幕闪烁,跳出一行提示:【外部信号接入,是否响应?】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
远处,直升机仍在盘旋,探照灯光一次次扫过满地狼藉。